他忍不住得意地笑出聲。
大夏皇帝又如何?錦衣衛又如何?這天下,就沒有錢和權辦不成的事!
隻要打通了這些關節,王上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牢籠,返回安南,重掌大權!
而他阮全,就是這不世之功的頭號功臣!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將來封侯拜相,權傾朝野的輝煌景象。
嫩!這些大夏的官員,還是太嫩了!
一陣夜風吹入,他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感覺後頸有些發涼,仿佛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他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房間,自嘲地笑了笑,將這歸結為飲酒過多的緣故,心中那點不安,瞬間便被即將到來的巨大功勞給衝散了。
……
夜色下的廣州府,一半是人間煙火,一半是鬼蜮森羅。
與天香樓的燈火輝煌、靡靡之音不同,錦衣衛千戶所所在的窄巷,連月光都吝於灑落,隻有兩個懸掛在門口的慘白燈籠,在潮濕的海風中搖曳,將“錦衣衛”三個黑字映照得如同鬼畫符。
陳春從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上滾下來,醉醺醺的酒意在看到那兩個燈籠的瞬間,便被嚇得煙消雲散。他下意識地搓了搓臉,試圖讓僵硬的肌肉恢複正常,深吸一口氣,那股混雜著海腥、陰溝腐臭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的氣息,才是他每天真正需要麵對的現實。
他整了整衣冠,那身在阮全麵前顯得派頭十足的九品官服,此刻卻像是借來的一樣,怎麼穿都不合身。
他不敢走正門,而是熟門熟路地繞到後牆,學著貓叫了三聲,一扇不起眼的側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陳春矮著身子,像條泥鰍般滑了進去。
門內,是與外界截然不同的肅殺。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鐵鏽、皮革和陳年血垢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氣息。院子裡站著幾個抱著繡春刀的漢子,目光跟刀鋒一樣冷,隻是從他身上掃過,就讓他感覺皮膚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剛剛在酒樓裡還被人稱作“春哥”的陳春,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臉上堆著謙卑到骨子裡的笑,對著那些麵無表情的校尉們連連點頭哈腰,一路小跑著進了正堂。
堂內,沒有想象中的森嚴審訊,隻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錦衣衛千戶徐百濤,並沒有穿那身威風凜凜的飛魚服,隻著一身黑色勁裝,正背對著門口,用一塊鹿皮,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柄短弩的機匣。那上麵似乎沾了些暗紅色的汙漬,他擦得極為仔細,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
“大人。”
陳春在十步開外就停下了腳步,深深地彎下了腰,聲音壓得又低又輕。
徐百濤沒有回頭,擦拭的動作也沒有停,隻是淡淡地開口。
“喝得不少?”
“回大人,為……為了辦皇差,不得已,不得已。”陳春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哦?差事辦得如何了?”
“魚……上鉤了!”陳春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那姓阮的,就是個棒槌!三兩句話就被小的給忽悠瘸了!他現在把小的當成了救命稻草,就等著小的給他牽線搭橋,好讓他那位主子金蟬脫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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