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一切聲音都被那灰色的洪流所吞沒。
隻有幾隻手,還在水泥的表麵掙紮著,抽搐著,五指張開,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很快,也失去了力氣,緩緩沉了下去,最後隻在灰色的泥漿表麵留下幾個轉瞬即逝的漣漪。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水泥的腥味和死亡的寒意。
十幾萬倭人,就那麼呆呆地站著,看著那漸漸被填平的深坑,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狠!
太狠了!
這他娘的是什麼魔鬼手段!
這位大夏皇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可以因為你一句忠心的話,讓你一步登天,吃香喝辣。
也可以因為你一句不敬的言語,讓你連個全屍都留不下,被澆築進冰冷的城牆裡,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刻,他們心中對皇帝那“活菩薩”的印象,徹底崩塌,又以一種更加敬畏、更加恐懼的方式,重新建立了起來!
一個喜怒無常,賞罰隨心,卻又絕對公平的魔神形象,深深烙印在他們靈魂深處!
高台下,穀壽村夫抱著那袋尚有餘溫的白麵,渾身都在發抖。
他看著那片正在凝固的水泥地,心中沒有半分同情,隻有劫後餘生的狂喜,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明悟。
在這個地方,隻有跟著皇帝陛下,才有活路!
才有好日子過!
王山看著台下那一張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心中冷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台下,說出了今天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話。
“都給老子記住了!”
“給陛下好好乾活,就有肉吃!”
“誰他娘的敢跟陛下耍花樣……”
他用馬鞭,遙遙一指那片平整的灰色地麵。
“那兒,就是你們的下場!”
“你們也不想哪怕死了以後,也要給我大夏當地基吧!”
……
天山腳下。
風刮得跟刀子似的,卷起地上的沙礫,打在人臉上生疼。
曾經水草豐美的草原,在這裡變成了貧瘠的戈壁,隻有最倔強的駱駝刺才能活下來。
瓦剌使者圖門牽著一匹瘦得隻剩骨架的駱駝,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他身上的錦緞袍子,在京城時是何等風光,可經過幾個月的長途跋涉,早已被風沙磨得破破爛爛,顏色都看不出來了。
他望著遠處那片東倒西歪、用破爛毛氈和獸皮胡亂搭建起來的帳篷群,眼眶發酸。
那就是瓦剌。
曾經縱橫漠北,能讓大夏邊關晝夜不寧的雄鷹,如今卻像一群喪家之犬,蜷縮在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苟延殘喘。
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麻木的臉。
孩子們瘦得脫了相,肚子鼓鼓的,那是長期饑餓的症狀,看到他這個外來者,眼神裡沒有好奇,隻有戒備和貪婪,死死盯著他腰間那半袋已經發硬的乾糧。
男人們聚在一起,卻不是在擦拭彎刀、保養弓箭,而是在為了一點點草料、一捧水而爭吵,甚至大打出手。
屬於草原人的那股子悍勇之氣,早就被饑餓和絕望消磨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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