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衍聖公孔胤植及其子孔興燮，在那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和如山鐵證麵前，徹底崩潰，跪地求饒的那一刻，崇禎皇帝知道，自己……終於等到了這個徹底清算、並重塑整個大明士林精神圖騰的最佳時機！
他心中的這個念頭，並非是在盛怒之下的衝動之舉，而是……早已在他心中，積怨和醞釀了數年之久！
自打他穿越而來，在初步穩固了皇權之後，便已下令東廠和錦衣衛，對山東曲阜的這座所謂的“聖府”，進行了最為嚴密的、持續性的暗中監視！他越是了解，便越是感到憤怒和……惡心！
他憤怒於，孔氏一族，頂著“聖人之後”的光環，享受著大明王朝給予他們的、僅次於皇室宗親的“天下第二宗”的無上地位和世襲罔替的特權，卻從不思忠君體國，不念百姓疾苦，反而……如同附著在帝國肌體之上的巨大水蛭，瘋狂地吸食著國家的血髓！
他更惡心於，孔氏一族那傳承了千年的、令人作嘔的“曆朝附庸”的政治本能！
他想起了，在另一個時空裡，那個在五代十國時期，曆經四朝、侍奉過十位皇帝、被後世無數文人斥為“毫無廉恥”的“長樂老”馮道。便是這樣一個人，孔氏一族，竟也曾將其奉為“大儒”，極儘吹捧之能事！
他更想起了，曆史上每一次的改朝換代，無論是漢人王朝，還是異族入侵，這曲阜的孔家，似乎……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向新的征服者，獻上他們那最為“謙卑”的膝蓋和最為“忠誠”的頌歌！
“這究竟是曆朝曆代的征服者，征服了孔氏？還是……這孔氏一族，用他們那套所謂的‘道統’，征服了天下所有的王朝？！”崇禎皇帝在心中，發出了冰冷的質問！
他知道，曆代的帝王之所以會選擇扶持孔氏，無非是想借著他們這塊“聖人之後”的金字招牌，來安撫天下士林，籠絡天下士子之心罷了！孔府，不過是帝王們用來鞏固自身統治的、一件趁手的“政治工具”！
而如今，他早已通過清洗東林、改革科舉、設立武學院、重用廠衛勳貴等一係列鐵腕手段，將整個大明的軍政大權，都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手中！孔氏北宗，早已失去了往日裡那種對天下士林的絕對號召力，其內裡，更是早已腐朽不堪，空有其表！
這，便是廢黜他們的最佳良機！
崇禎皇帝的目光，變得如同刀鋒般銳利！他看著底下那些還在叩首求饒的孔氏族人，一字一句地，下達了他那足以震驚天下、也足以讓所有讀書人都為之膽寒的……最終裁斷！
“傳朕旨意！”
“孔氏北宗，上不思忠君體國，下不念百姓疾苦！久居聖地，卻行商賈之貪鄙，結黨營私，禍亂朝綱！更甚者，竟與江南叛逆，暗通款曲，意圖動搖國本！其行不仁！其心不義！實乃鳩占鵲巢，玷汙聖人門楣！早已儘失先師孔子‘文武兼備、以六藝教人’之精要！實不足……再奉宗廟！”
“自今日起！朕下旨，廢除曲阜孔氏‘衍聖公’之世襲爵位！改設‘大成至聖先師奉祭官’一職，由朝廷從天下大儒之中，擇賢而任！從此，祭孔之權，歸於朝廷，歸於朕！而不再……為一家一姓之私器！”
“罪人孔胤植，身為衍聖公，不能匡扶門楣，反而包庇縱容，罪大惡極！著……賜白綾一條，鴆酒一杯，好生……體麵上路！”
“至於其北宗全族！”崇禎皇帝的聲音，變得愈發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凡七歲以上男丁，儘數發往九邊，待年滿十五，一體充軍！永鎮邊塞！所有女子，則儘數沒入教坊司，終生不得釋！其餘所有成年男丁，以及那些方才在大堂之上，與逆黨一同哭求、試圖以‘道統’要挾朕躬者，儘……誅……不……赦！！”
這番血腥酷烈的清洗，幾乎是……要將孔氏北宗，徹底滅絕！
然而，崇禎皇帝卻又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解決方案”！
“然，孔氏亦有忠直之血脈！朕聽聞，南宋之時，孔氏第四十八代孫孔端友，曾率族人扈駕南渡，其後人孔貞運，在元人得天下之後，更是寧死不降，隱居不仕，其氣節，可昭日月！朕，今日，便以其為孔氏正統！”
“特晉封南宗孔氏當代家主，為‘大成至聖先師奉祭官’！賜東閣大學士、太子太師銜！其全家上下，皆有蔭封！其族人子弟，亦可優先入國子監、或皇家武學院就讀！以彰其‘守節’之功！”
這道“廢北封南”的聖旨，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足以引發海嘯的巨石！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皇帝這石破天驚的、也充滿了無儘權謀的手段，給徹底震驚了！
就連漢陽總兵馬進忠這等殺伐慣了的悍將，在聽完這道旨意之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暗自咋舌：“乖乖！這……這是要把曲阜孔家，往絕戶裡整啊！這得……殺到手麻吧？！”但隨即，他心中又湧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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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隨駕的文官們，更是嚇得麵如土色！他們終於明白，皇帝這是……在殺雞儆猴！他沒有羅織任何具體的“謀反”罪名，卻直接以“德不配位”、“辜負聖恩”為由，將傳承了千年的衍聖公一脈，連根拔起！這份震懾，遠比任何酷刑，都要來得恐怖！
皇帝這是在用孔氏北宗的鮮血和覆滅，來為天下所有讀書人，重新樹立一個“榜樣”——那便是，忠於大明、忠於君王的南宗孔氏！他要用這種方式，來重新定義“正統”！來重新定義……“風骨”！
據說，後世的著名史學家談遷，在聽聞此事之後，曾在其私人筆記之中，寫下了這樣一段點評：“帝之此舉，看似絕情，實乃開萬世之明。天下士子，當以此為戒，知君臣大義，方為立身之本。宋亡，宗分南北，忠奸之辨，曆數百年而未決。今日，聖天子一言而定，南宗守節者終歸正統，快哉！”
崇禎皇帝看著底下那些或震驚、或恐懼、或欽佩的複雜目光，心中卻是古井無波。
他並非是要反孔。他所要反的，是那些早已將儒家學說，異化為維護自身特權、禁錮思想、甚至不惜出賣國家民族利益的……工具的、所謂的“儒生”！
他要借著孔氏北宗“喪節敗德”之名，將“祭孔”這項象征著華夏道統最高解釋權的權力，從孔氏一家一姓的手中，徹底收回！牢牢地掌控在皇權手中！
他要用這“廢北封南”的雷霆手段，以及對北宗那酷烈無情的血腥整肅，來給天下所有士人，一個無聲的、卻也最為震耳欲聾的警告——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知道，那些臣子們，或許會因此而認為，自己是從一個因憤怒而動手的暴君，徹底升級為了一個懂得運用政治策略的、更為冷血的操盤手。
他不在乎。
他隻知道，自己不僅要會殺人，更要……會誅心！
他不僅要讓那些膽敢與他為敵之人，不留活口！
更要讓他們……連最後一點可以用來攻擊自己的“風口”，都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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