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那身著常服、卻依舊難掩天子威儀的身影,出現在東大營的校場,所有還在圍觀起哄的將士,無論是神武軍還是保定營,皆是心中一凜!他們瞬間便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動作,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臣等參見皇上!”
“皇上,您……您怎麼來啦?”
哈達·托婭在看到崇禎的那一刻,臉上那副好鬥與頑皮的表情,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收起手中的彎刀,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家長一般,一溜小跑地來到崇禎皇帝的身邊,竟不顧君臣之禮,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再沒了方才在軍中那般英氣逼人的強勢。
她仰著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臣妾是偷偷跑出來的。皇上許久不回宮,臣妾……臣妾放心不下您。”
崇禎皇帝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那股子原本因其“擅闖軍營”而燃起的怒火,竟也消散了大半。他本想當眾嚴厲斥責,以正宮規,但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當下也就沒了任何再“裝”硬漢的心思。
他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中充滿了寵溺與一絲後怕:“你啊!真是膽大包天!此次回去,看皇後和太後豈能饒得了你?”
他又看了看周圍那一片狼藉的“比武”現場,以及那幾個還在地上呻吟的士兵,佯怒道:“這軍中刀劍無眼,若是真的傷到了你,朕……又該如何是好?”
“臣妾不怕!”托婭見皇帝並未真的動怒,立刻又恢複了那副調皮的神態,她輕輕挽住崇禎皇帝的胳膊,笑道,“有皇上罩著臣妾,臣妾又有什麼可怕的?想必……皇後和太後,也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為難皇上您吧?”
“朕……朕可真是拿你沒辦法了。”崇禎皇帝徹底被她這副又嬌又蠻的模樣給“打敗”了。
他在周圍人那充滿了驚訝和……一絲羨慕的目光之中,對托婭這般“無禮”的舉動,竟是視若無睹。他任由她就這麼親昵地挽著自己的手臂,轉頭,卻又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的語氣,對著周經武、馬爌等一眾將領,沉聲說道:
“柔妃今日入軍營之事,一個字,都不許外傳!若有妄議者,格殺勿論!”
“臣等遵旨!”眾人連忙叩首領命。
西廠提督曹化淳何其精明,立刻便上前一步,笑著打圓場道:“陛下放心,今日老奴在此,就隻見到了一位前來軍中‘切磋武藝’的、武藝高強的奇女子,可……沒見著什麼柔妃娘娘。”
“臣等都沒見到!”
“沒見到,沒見到!”
周經武、馬爌等人,也立刻心領神會,紛紛附和。
崇禎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回身,又對著托婭,用一種帶著幾分命令的語氣說道:“你隨朕回守備府。立刻將身上這身蒙古服裝換了!日後,在宮中,少穿!你要記住,你如今,是朕的皇妃,便也是……漢人了。”
“知道了,皇上。”托婭聽出崇禎這番話語之中,那不容置疑的權威,當即便收起了所有的頑皮,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跟在了他的旁邊,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望著皇帝與柔妃二人離去的背影,保定總兵馬爌,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對周經武說道:“周老弟,你看到了嗎?這位娘娘,其身手……絕不在你我之下!可眼下,在陛下麵前,竟能如此服帖,就跟個受了委屈的小娘子似的。嘖嘖……皇上,還是皇上啊!”
聞言,周經武卻是“切”了一聲,難得地開玩笑道:“馬大哥,我看啊,這回若不是娘娘手下留情,給你留了麵子,看你日後還怎麼有臉,在我麵前吹噓你那些所謂的‘赫赫功勳’!”
“嘿!你這小子,是不是又欠收拾了?!”馬爌瞪了周經武一眼。
兩人各自笑罵幾句,吩咐部下各司其職之後,便是勾肩搭背地,尋了一處酒館,要喝個痛快。
酒館之中,周經武望著夥計端上來的酒壺,為二人倒了兩杯之後,直接一飲而儘。
下一刻,他的神情卻又有些黯淡下來,默默說道:“馬大哥,你不日便要隨皇上返京,前往保定府上任。我等兄弟,此番一彆,亦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更不知……到時候,你我二人,還有沒有命,能再像今日這般,對飲了。”
聞言,馬爌也是心中一酸,將桌上的酒,一口灌進肚中,沉聲道:“是啊,亂世能遇一知音,實屬不易!我馬爌為朝廷征戰沙場十數載,能結交到周老弟你這般英雄,倒也……不枉來此走上一遭!”
忽然,周經武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起身,對著馬爌,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神情興奮地說道:“事到如今,你我二人,再以都督、大帥相稱,也難免生分!若不嫌棄,小弟……願認馬帥為大哥!不知……可好?”
“好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馬爌一拍桌子,引得周圍酒客紛紛注目,他卻渾然不覺,大聲笑道,“那本帥……便托大,叫你一聲,周老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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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哥!”
“周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