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規警世錄
某歲仲夏,汴梁城賈市喧闐,商賈雲集。城東有一酒肆,名曰“醉仙樓”,其主姓陳,名德潤,素以誠信為本,生意興隆。然其鄰有一綢布莊,掌櫃姓李,名耀祖,為人狡黠,常思捷徑以圖暴利。
一日,烈日當空,熱浪灼人。陳德潤與李耀祖於茶寮相遇,對坐品茗。陳德潤拭汗而言:“李兄,今歲炎夏,生意雖稍緩,然恪守商道,倒也平穩。”
李耀祖輕搖折扇,哂笑曰:“陳兄迂腐矣!恪守商道固然無過,然如此循規蹈矩,何時方能大富大貴?吾聞城西王記藥鋪,巧用些手段,月入數倍於往昔。”
陳德潤聞言,蹙額正色道:“李兄此言差矣!朝廷設工商之規,乃為護市道之公,保商賈之安。若棄規逐利,恐如飲鴆止渴,後患無窮。昔有城南張記米行,以次充好,欺瞞百姓,雖一時獲利,然終被坊正察覺,報於工商衙署。衙署遣吏徹查,張記不僅被罰沒家財,掌櫃更鋃鐺入獄,店鋪亦被查封,此等教訓,不可不鑒啊!”
李耀祖不屑一顧,挑眉道:“陳兄何必危言聳聽?張記乃行事不慎,為人所舉。吾綢布莊行事隱秘,豈會輕易被察覺?且工商衙署事務繁雜,哪有閒心一一細究?吾稍作變通,以粗布充細絹,以舊帛翻新售,無人知曉,獲利頗豐。長此以往,必能富甲一方,陳兄若願與吾共謀,定不負你。”
陳德潤長歎一聲,執盞凝視李耀祖,語重心長道:“李兄,古人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工商之規,如江河之堤,護佑商海安寧。堤若有缺,洪水必至。工商衙署之吏,明察秋毫,雖事務繁多,然於商賈違規之舉,從不姑息。且百姓亦非愚鈍,若以欺詐之術待之,終有敗露之日。一旦事發,多年經營毀於一旦,名聲掃地,悔之晚矣!”
李耀祖不耐煩地擺手:“陳兄之言,老生常談。吾意已決,陳兄若不敢為,莫要壞了吾興致。”言罷,起身拂袖而去。
數月後,忽有工商衙署吏員數人,手持文書,至李耀祖綢布莊前。為首一吏高聲宣道:“經查,綢布莊掌櫃李耀祖,以次充好,欺瞞百姓,違反工商律例,今奉令查封店鋪,緝拿掌櫃歸案,以正法典!”
原來,有顧客購得綢布,回家後發現質量低劣,與所售不符,遂至工商衙署狀告。衙署即刻遣人暗訪調查,掌握確鑿證據,方來處置。
李耀祖麵如土色,跪地求饒:“大人,小人知罪,望大人開恩,饒小人這一回。小人願將所得不義之財儘數交出,隻求大人網開一麵。”
吏員冷然道:“工商律法,豈容踐踏?爾等為一己之私,擾亂市道,損害百姓利益,若不嚴懲,何以服眾?”言罷,命人將李耀祖帶走,查封店鋪,一應貨物皆被清點沒收。
此事傳遍汴梁城,商賈們無不震動。陳德潤聞之,喟然長歎。數日後,一眾商賈聚於醉仙樓,共議此事。
其中一布商王掌櫃心有餘悸道:“李掌櫃之事,真乃觸目驚心。吾等以往,雖未如李掌櫃般膽大妄為,然亦偶有小過,今思之,後怕不已。”
陳德潤環顧眾人,拱手而言:“諸位同仁,李掌櫃之禍,非一日之寒。工商之規,關乎你我切身利益。遵規守法,看似縛手縛腳,實則是護佑我們的護身符。若為蠅頭小利,以身試法,終將自食惡果。吾輩當以此為戒,恪守商道,誠信經營,方能長久立於商海而不敗。”
一茶商趙掌櫃點頭稱是:“陳兄所言極是。吾聞工商衙署近日將廣宣律法,增設巡查,凡有違規者,必嚴懲不貸。吾等當主動研習律法,自查自糾,莫要重蹈李掌櫃覆轍。”
眾人皆紛紛附和。自此,汴梁城商賈,皆以李耀祖之事為鑒,研習工商律法,恪守商道,誠信經營之風日盛。市道愈加繁榮,百姓購物亦愈加放心,工商衙署與商賈之間,亦形成良性互動,共護汴梁商市之繁榮昌盛。
時光流轉,此事漸成往事,然其警示意義,卻在汴梁城商賈間代代相傳。每有新人入行,前輩必以此事相告,勸誡其遵守工商之規,莫存僥幸之心。
後有文人聞此事,感慨係之,賦詩雲:“商海茫茫規作舟,違條觸法必遭憂。勸君恪守經營道,誠信方能萬古留。”此詩亦在商賈間廣為流傳,成為汴梁城商道之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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