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循環論
時逢深秋,霜露初降。有位少年名叫子勤,背著農具路過洛水堤岸,見古槐樹下幾位老者圍坐烤芋,煙霧與暮色交融。子勤早聞洛陽多有隱德之士,便放下農具長揖行禮:“晚生子勤,是鄉野耕夫。生平胼手胝足勞作,卻年收僅夠糊口,常見商人袖手而財富日增,士大夫案頭萬卷而俸祿優渥。我苦惱於‘從早耕到晚仍受饑餓,起早睡晚反而更貧’,世人稱此為‘越忙越窮,越窮越忙’。今見長者鶴發童顏,必通曉古今治亂之由,懇請賜教一言,傳授破解此循環的方法。”
第一章稷下論粟:管子輕重之術的智慧
話音未落,有位老者將芋頭投入火中,他灰衣垢麵,指上老繭如農具刻痕。老者撥弄火炭說:“少年可知‘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管子·牧民》)但倉廩充實,並非僅靠耕作勤勞。從前齊桓公問政於管仲,管仲說:‘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民貧則難治。’《管子·治國》)如今看你背著農具,可知你有多少田畝?土壤肥瘦如何?天時豐歉怎樣?”
子勤回答:“薄田五畝,土壤勉強夠用,但旱澇不定,年收不過一石粟米。每到農忙,清晨割麥,傍晚績麻,手足皸裂,仍擔心挨餓受凍。”
老者撫掌道:“這就是所謂‘耕者有其田,而無其術’!《管子》說:‘一農不耕,民有饑者;一女不織,民有寒者。’《管子·輕重甲》)但農女之勞,當分‘力耕’與‘智耕’。從前甯戚從商,‘喂牛時住在車下,望見桓公而悲,擊牛角高歌’《史記·管晏列傳》),並非僅靠勤奮,而是知曉‘按土地肥瘠征稅,百姓就不會遷徙’《管子·乘馬》)。如今你耕種不知測土之法,紡織不懂增效之技,如同用耒耜耕石田,即便晝夜不息,怎能指望倉廩充實?”
片刻,老者指著烤芋說:“這芋種來自交趾,從前漢使帶回,如今南北遍植。初種者不知覆土深淺、灌溉早晚,每年枯死過半;等到得老農傳授方法,‘用沃土深培,早晨灌溉’,才得畝產十斛。這不是‘明於計算,做事就有成效’《管子·計數》)嗎?如今笨拙的農夫,如同盲者夜行,披星戴月卻方向不明;智慧的農夫如同持炬照路,步幅雖緩卻路徑清晰。所以管子說:‘不明白法則,卻想治民一眾,猶如左手寫字而右手止息。’《管子·七法》)循環之困,始於有勤無智。”
子勤蹙眉道:“長者說智耕勝過力耕,但晚生目不識丁,怎能知曉‘計數’‘法則’?且鄉鄰都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當作天經地義,怎敢擅自改變舊習?”
老者歎道:“可悲啊!‘行仁政而稱王,無人能抵禦’《孟子·公孫醜上》),但仁政需‘不違農時,糧食就吃不完’《孟子·梁惠王上》)。農時不僅是春種秋收,更要察土壤肥瘦、節氣早晚、糞水多寡。從前趙過推行代田法,‘一畝地開三條溝,每年輪換位置,所以叫代田’《漢書·食貨誌》),教導百姓‘種禾無固定日期,因地製宜’,每畝增產一斛。這不是‘授人以漁’嗎?你沒聽過‘勤勞能戰勝貧窮,謹慎能戰勝災禍’《齊民要術》)?勤勞在耕作,謹慎在計劃,計劃就需知曉‘按時耕耨,以道收獲’。如今若固守‘朝耕暮耘’的常規,卻不知‘深耕細作’《孟子·梁惠王上》)的變化,猶如抱薪救火,薪不儘而火不止。”
第二章孟軻論誌:滕文公問政的核心
忽然有位老者整冠起身,袖中露出《孟子》殘卷,其上有“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之句。老者目光如炬,對子勤說:“少年可知‘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孟子·滕文公上》)如今你有五畝之田,不種桑麻,不養雞豬,效仿‘孜孜為善者,是舜的同類;孜孜為利者,是蹠的同類’《孟子·儘心上》),卻隻知孜孜勞作,不知為何而作?”
子勤回答:“晚生在稼穡中孜孜以求,豈是為利?實為求生罷了。”
老者撫須道:“問得好!孟子見梁惠王,惠王說‘老先生不遠千裡而來,將有使我國獲利的辦法吧’,孟子回答‘王何必說利?有仁義而已’《孟子·梁惠王上》)。但仁義並非棄利,而是‘先確立根本,次要的就不會喪失’《孟子·告子上》)。如今看你耕作,如同緣木求魚:早上擔心禾苗枯萎,傍晚害怕蝗災降臨,夏天忙於收割,冬天憂慮租賦,這些都是‘次要的’。若‘先立根本’,當思考‘五畝宅院,種上桑樹,五十歲者可穿帛衣;雞豬狗等牲畜,不失時節畜養,七十歲者可食肉類’《孟子·梁惠王上》)。這不是教百姓分層經營、漸次積累嗎?”
片刻,老者指著烤芋的火說:“火之燃燒,必待薪柴積累。如今你以一日之勤,求一日之獲,如同‘以一杯水救一車薪火’《孟子·告子上》),火不滅就說水不足,水不足就更忙,終至‘飲鴆止渴’。從前許行‘與民同耕同食,自己做飯治理’《孟子·滕文公上》),看似平等,實則不知‘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孟子·滕文公上》)。勞心者並非不勞,是勞於規劃;勞力者並非不智,是智於執行。你若終日持耒,卻不思‘製作木棒來打擊秦楚的堅甲利兵’《孟子·梁惠王上》),則木棒終不敵甲兵,忙碌終不解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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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勤叩首道:“長者以孟軻‘恒產恒心’之論,使晚生知曉忙而無誌,猶如舟船無舵。但鄉野匹夫,怎敢奢望‘五十穿帛,七十食肉’?且租賦苛重,年收半數入官倉,縱然有恒產,何以有恒心?”
老者肅然道:“孟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儘心下》)又說:‘輕徭薄賦,深耕細作,壯者以閒暇修習孝悌忠信,在家侍奉父兄,在外事奉長上。’《孟子·梁惠王上》)這不僅是治道,也是生道。如今你困於‘忙—窮—忙’,並非僅因力有不逮,實因製度未善。但‘人有所不為,而後才能有所為’《孟子·離婁下》),若知‘不為’之要,乃能‘有為’。譬如農閒之時,‘壯者以閒暇修習孝悌忠信’,不僅是修德,實是修心。心定而後能計劃,計劃定而後能積累,積累久了就‘如水向下流,沛然誰能阻擋’《孟子·梁惠王上》)。循環之破,始於‘先立根本’。”
第三章陶朱論積:史記貨殖列傳的要旨
老者話音未落,有位老者解下裘衣覆蓋芋頭,裘中露出《史記·貨殖列傳》的簡牘,字跡斑駁。老者指著簡牘說:“少年可知‘無財作力,少有鬥智,既饒爭時’?《史記·貨殖列傳》)從前陶朱公三次致千金,並非僅靠蠻力,而是善用智慧。‘範蠡雪會稽之恥後,喟然歎道:“計然之策有七,越國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於國,我想用於家。”’《史記·貨殖列傳》)計然之策,首在‘知爭鬥則修戰備,知時用則知貨物’,此乃破循環之要。”
子勤愕然道:“晚生耕夫,怎敢比陶朱公?且‘農不出則缺食,工不出則缺器,商不出則三寶絕’《史記·貨殖列傳》),晚生隻從事農業罷了。”
老者撫著簡牘笑道:“好!‘神農以前,我不知。至於《詩》《書》所述虞夏以來,耳目欲極聲色之好,口欲窮肉食之味,身求安逸享樂,心誇勢能之榮。習俗浸染百姓已久,雖挨戶勸說精妙理論,終不能教化。’《史記·貨殖列傳》)但農工商賈,道理一致:農需知天時,工需知物性,商需知貴賤。陶朱公‘候時轉物,追求十分之一的利潤’,與農夫‘春種秋收,待價而沽’,道理相同。如今你忙而窮,病在‘見粟而不見時,見耕而不見計’。”
片刻,老者指著堤下漕船說:“看那漕工,春運東南之粟,秋輸西北之棉,並非僅靠苦力,而是知曉‘六年豐收,六年乾旱,十二年一大饑’《史記·貨殖列傳》)。所以計然說:‘旱時儲備舟船,澇時儲備車輛,此乃物理。’《史記·貨殖列傳》)如今你耕五畝之田,若知曉‘想長錢,收下等穀;想增糧,用上等種’《史記·貨殖列傳》),則下等穀易售,上等種高產。又若‘務必完好貨物,不積壓貨幣。以物貿易,腐敗食物勿留,不敢囤積居奇’《史記·貨殖列傳》),則粟不腐於倉,錢不滯於手。這不是‘人棄我取,人取我與’之術嗎?”
子勤擊節道:“長者以陶朱公之術,使晚生知曉農業亦需智慧。但晚生家無儲糧,怎能‘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且‘長袖善舞,多錢善賈’《史記·貨殖列傳》),無本之末,何以經營?”
老者展開簡牘說:“這正需明‘積微’之理。《史記》記載:‘宛孔氏的先祖是梁人,以鐵冶為業。秦伐魏,遷孔氏到南陽。大鑄鐵器,規劃陂池,連車騎,遊諸侯,因通商賈之利,有遊閒公子之賞賜與名聲。然其盈利超過常理,勝於吝嗇,家致富數千金,所以南陽行賈都效法孔氏的雍容。’《史記·貨殖列傳》)孔氏之富,始於鐵冶,成於‘規劃陂池,連車騎’,非一蹴而就。你若‘無財作力’,當以力積財;‘少有鬥智’,當以智增值。譬如烤芋,先積一芋之種,次求一畦之收,終成百畝之園。循環之破,在於‘以漸而積,以智而殖’。”
第四章漆園論閒:莊子養生主的深意
忽然有位老者拋芋皮入溪,姿態灑脫,若有仙氣。老者指著溪水說:“少年看這水,晝夜不息,然灌田之餘,亦能載舟。從前莊周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危險啊!’《莊子·養生主》)如今你以有涯之身,追逐無涯之忙,如同‘鷦鷯巢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莊子·逍遙遊》),卻忙忙然求滄海之量,怎能不危險?”
子勤惘然道:“長者說‘無為’嗎?但‘民以食為天’,不耕則饑,不織則寒,怎敢無為?”
老者振衣道:“非無為也,是‘無為而無不為’《道德經》)。《莊子》言庖丁解牛:‘起初我解牛時,所見無非是整頭牛;三年之後,未嘗看見整頭牛;如今,我以神遇而不以目視,感官停止而神欲行。’《莊子·養生主》)如今你解‘窮忙’之結,如庖丁解牛,需知‘依循天理,劈開大間隙,引導進大空處,因其固然’。如今你忙在‘目無全牛’,見禾苗則憂蟲,見天雨則憂澇,終日奔波,如同‘披頭散發唱歌遊蕩於塘下’《莊子·天地》),看似勤苦,實無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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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老者指著烤火餘燼說:“火之燃燒,需留空隙;人之忙碌,需存閒暇。《莊子》有‘佝僂者承蜩’之喻:‘雖天地之大,萬物之多,而隻知蟬翼。我不反顧不側視,不因萬物而改變對蟬翼的注意,怎能不成功!’《莊子·達生》)這不是專注嗎?但專注之前,需知‘我所以有大患,因為有身體,及我無身體,我有何患’《道德經》)。如今你的忙碌,患在‘有身’——身勞而心不逸,力竭而智不生。若學‘列子禦風而行,輕盈美好’《莊子·逍遙遊》),非真禦風,是心無掛礙罷了。”
子勤叩首道:“長者以莊生‘庖丁解牛’‘佝僂承蜩’為喻,使晚生知曉忙碌需合於道,然‘道可道,非常道’《道德經》),匹夫何由得道?且鄉俗以‘勤’為美德,若稍閒暇,必被譏為‘懶’,如何是好?”
老者撫掌道:“妙啊!‘世俗所謂的智者,有不為大盜積累的嗎?所謂的聖者,有不為大盜守護的嗎?’《莊子·胠篋》)勤懶之辨,豈在形骸?‘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如不係之舟,虛而遨遊者也。’《莊子·列禦寇》)如今你形勞而神疲,如同‘東施效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當學‘老萊子妻’之智:‘楚王想以老萊子為相,老萊子答應。妻說:“我聽說,可被酒肉供養者,可隨之被鞭棰;可被官祿擬任者,可隨之被刑戮。如今先生食人酒肉,受人官祿,為人所製,能免於患嗎?”老萊子說:“好。”於是隨其妻居住。’《列女傳》)這不是棄‘虛忙’而求‘真閒’嗎?循環之破,始於‘閒其形,定其神’。”
第五章周易論變:係辭變通的哲理
話音未落,有位老者從袖中取出蓍草,布於石桌,成《周易》否泰之卦。老者指著卦象說:“少年可知‘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周易·係辭下》)如今你處於‘否’卦之境:‘否卦不利於君子貞正,大往小來。’《周易·否》)但‘否極泰來’,‘泰是通,物不可終通,所以受之以否’《周易·序卦傳》)。循環之困,在於不知‘變’。”
子勤問:“晚生知‘變’,但‘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王維詩),祖祖輩輩皆以耕作為生,怎敢輕言變道?”
老者揲蓍道:“‘變通者,趨時也。’《周易·係辭下》)神農氏沒,黃帝、堯、舜氏興起,‘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適宜’《周易·係辭下》)。從前‘斷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周易·係辭下》),此一變也;到‘日中為市,招致天下之民,聚集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周易·係辭下》),此又一變也。變非棄本,是‘窮理儘性以至於命’《周易·說卦傳》)。如今你守耒耜之舊,卻不知‘刳木為舟,剡木為楫,舟楫之利,以濟不通,致遠以利天下’《周易·係辭下》),猶如抱石渡河。”
片刻,老者指著否卦初六爻說:“‘拔茅茹,以其彙,貞吉,亨。’《周易·否》)茅根相連,喻同類相牽。如今你欲破循環,當如‘茅茹’,合鄉鄰之力,‘群龍無首,吉’《周易·乾》)。又觀泰卦初九:‘拔茅茹,以其彙,征吉。’《周易·泰》)否泰之異,在‘征’與‘守’。從前‘包犧氏之王天下,仰觀天象,俯察地理,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周易·係辭下》),這不是‘觀變’而後‘製器’嗎?”
子勤豁然道:“長者以《周易》否泰之變,使晚生知曉‘變’非妄變,是‘觀象製器’。但‘一變而不可複者,事之賾也’《周易·係辭上》),若變而失利,怎麼辦?”
老者收蓍草說:“‘易之為書,不可遠離,為道屢遷,變動不居,周流六虛,上下無常,剛柔相易,不可為典要,唯變所適。’《周易·係辭下》)變之要,在‘適’。從前‘上古穴居野處,後世聖人易之以宮室,上棟下宇,以禦風雨’《周易·係辭下》),非厭穴居,是‘適’風雨也。你若‘適’天時,當學‘仰觀天象,俯察地理’;‘適’地利,當學‘相地衰征’;‘適’人和,當學‘合縱連橫’。譬如烤芋,初以手捧,熱不可耐;及用筷子夾,乃得甘美。這不是‘變’嗎?循環之破,成於‘因時而變,因勢而通’。”
終章群老合論:破循環之道的古今通義
說到此,五位老者環坐相視,烤芋之火忽明忽暗。治《管子》的老者指著農具說:“這耒耜的曲轅,是趙過代田法所傳,但你用它如同普通耒耜,怎知‘三犁共一牛,一人駕馭,下種挽耬,皆完備’《後漢書·崔寔傳》)?”論《孟子》的老者展開書卷說:“‘五畝之宅’非虛言,我見南陽流民,結廬種桑,三年穿帛,五年食肉,此乃‘恒產恒心’的驗證。”談《史記》的老者撫摸裘衣說:“陶朱公‘十九年中三致千金’,非獨商術,實是‘務完物,無息幣’的積累。”演《莊子》的老者拋芋皮說:“昨日見山農伐樵,‘依循天理’,擇枯木而伐,三日得薪百擔,勝過你十日之勞。”布《周易》的老者揚起蓍草說:“我為你占卜,當‘窮則變’,明日可往縣學聽農師講‘區田法’,此乃‘變則通’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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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老者齊聲道:“破循環之要,在四端:一曰‘智耕’,審天時地利,如管子之計數;二曰‘誌立’,明本末終始,如孟子之恒產;三曰‘積微’,因小以成大,如陶朱之三致;四曰‘通變’,順時勢屈伸,如《周易》之窮通。《鹽鐵論》說:‘明者因時而變,知者隨事而製。’《鹽鐵論·憂邊》)又說:‘明者因機而發,智者順時而謀。’《鹽鐵論·擊之》)如今你困於‘忙—窮’,如磨盤之轉,目視中心而實繞圓圈。若知‘磨盤雖轉,麥粒漸碎’,則當借‘機’——或借牛力代人力,或借水力代人力,此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論語·衛靈公》)。”
子勤聞言,汗濕重衣,再拜稽首道:“晚生愚鈍,從前以‘勤’為至德,不知‘勤而無智’乃是循環之因。今聞長者以管、孟、史遷、莊生、《周易》之理,知曉破循環需‘智、誌、積、變’。從前愚公移山,‘子子孫孫無窮匱’《列子·湯問》),然若知‘以錘擊魁父之丘’,豈需三代?晚生當效仿‘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作《說難》《孤憤》’司馬遷《報任安書》),雖處困厄,不廢智計。明日即辭五畝之佃,入縣學求‘區田法’,兼習桑麻畜牧,待積粟十斛,便學陶朱‘候時轉物’。”
說罷,月出東嶺,清輝灑在烤芋餘火之上。五位老者忽然作歌:“忙兮忙兮,非愚即狂;智耕誌立,積久乃昌。變兮變兮,如日之光;否極泰來,循環乃破。”歌畢,五老踏月而去,唯留石桌烤芋之香,及《管子》殘卷一頁,其上題:“利出於一孔者,其國無敵;出二孔者,其兵半屈;出三孔者,不可以舉兵;出四孔者,其國必亡。”《管子·國蓄》)子勤拾卷視之,見背麵另有墨書:“一孔者,非獨財也,乃智、誌、積、變之合流。”
子勤佇立良久,見洛水東流,不舍晝夜,而舟船往來,皆因勢利導。乃知“越忙越窮”之困,非忙之罪,乃盲於忙、迷於窮之過。遂負耒荷卷,踏月歸鄉,次日即辭舊佃,入縣學研習農桑,兼習書算。三年後,試種區田,畝產倍於從前;五年後,結社售絲,漸積粟百斛;十年後,成為洛陽巨富,常在古槐下設粥棚,賑濟貧農,且立碑曰:“智破忙窮,誌斷循環。”碑陰刻五老所言,與《管子》《孟子》《史記》《莊子》《周易》之句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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