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策重新放下魚竿,轉頭看向顧逸軒,臉上沒什麼表情。
“你父親,應該跟你提過當年的事吧?”
顧逸軒聽到蕭玄策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動,麵上卻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
“家父確實和臣說過一些舊事,卻是不知陛下所說的是什麼事?”
蕭玄策聽到顧逸軒的回答也不意外,目光落在水麵上,麵色平靜。
“你是定國公嫡子,現在又是顧家唯一的兒子,能力手段都不差,朕相信定國公應該與你說過許多事情。”
說到這兒,蕭玄策轉過頭,目光落在顧逸軒身上。
“比如……前太子是怎麼死的。”
旁邊侍立的幾個太監聞言,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埋進土裡,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可是當年宮裡最大的忌諱,誰都知道前太子死得不明不白,卻沒人敢提半個字。
顧逸軒聞言心中一動,臉上卻是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前太子……父親確實和我說過,說是忽然暴斃。”
“暴斃?”蕭玄策忽然低笑起來,笑聲裡帶著一絲嘲諷。
“太子身邊多少宮人伺候,太醫院的禦醫三天兩頭去請脈,就算是得了急症,也不至於連個搶救的功夫都沒有,說死就死了。”
蕭玄策眼神銳利地盯著顧逸軒。
“逸軒,你跟朕說實話,你覺得,可能嗎?”
顧逸軒迎上他的目光,恰到好處地露出思索的神情,片刻後才低聲道:“臣……不敢妄言。但聽陛下這麼說,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隱情?”蕭玄策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臉上露出一抹譏笑,但隨後神色便是一冷。
“何止是隱情!當年滿朝文武,宮裡宮外,十有八九都覺得是朕下的手。”
“連先帝都這麼懷疑!”
蕭玄策語氣裡帶著幾分憤懣:“可他們有證據嗎?沒有!”
顧逸軒沉默著,沒有接話,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他們都以為朕是為了皇位才對親兄弟下毒手。”
蕭玄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可他們哪裡知道……”
說到這兒,蕭玄策忽然停住,轉頭看向顧逸軒,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逸軒,可知道,朕把你叫來,跟你說這些陳年舊事,是為了什麼?”
顧逸軒心中一動,知道蕭玄策應該要說起此次的目的了,但麵上卻依舊恭敬。
“臣愚鈍,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但陛下願意跟臣說這些,是臣的福分,臣……洗耳恭聽。”
蕭玄策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歎了口氣。
“罷了,你和你爹一樣,最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跟你繞彎子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