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了二十年,我會替你告訴他,火種沒有熄滅。”
他回到輔診司地麵時,夜雨已淅淅瀝瀝落下,風夾著冷意,打濕他額前幾縷發絲。
但他沒注意那雨從何時開始,而是突然意識到:那雨,是“黑”的。
葉流蘇抬頭,隻見京城西南方向的天幕被一團灰黑的煙霾吞噬。
濃稠如墨,一道血色火線從地平線延伸,隱隱映出硫焰熔爐的輪廓。
玄鳥衛焚巢了。
——
與此同時,北境邊地,寧凡正從地圖前抬起頭。
一塊染血的竹簡被攤在桌案,旁側火盆中火焰搖曳。
映照出蘇淺淺剛自火帳中歸來的麵容,白發微濕,金絲在燈下如鐵絲灼燙。
“京城那邊……動了。”寧凡低聲道。
蘇淺淺將地圖攤開,一指按在皇城西南角落,“輔診司”的位置赫然位列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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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圈著一個模糊的紅點,那是她數日前留下的感應信標。
用姒紋蝕刻在紙上,一旦有大規模火元素聚集,便會染色。
“玄鳥衛焚巢自保,是為滅口。”她語氣平靜,眼底卻泛起一道凜冽寒光。
“那套換嬰契的證據……極可能藏在那座巢穴最深處。”
葉流蘇的聲音,從屋門外傳來,他披著沾雨的鬥篷走入,額角有血絲,肩頭緊緊背著那個藥布包。
蘇淺淺一眼便看出那包裹中藏著異樣,唇角輕動,卻未開口。
寧凡站起身,負手走到他麵前。
“可敢以命相證?”他問。
葉流蘇點頭,將包緩緩遞上:“那孩子……若真如你所懷疑,不姓寧,也不姓梁。”
寧凡的眼神,在火光中驟然一凝。
——
營帳內,火光跳躍,空氣中彌漫著微微焦灼的油氣與濕雪的冷味。
寧凡低頭望著那枚火玉璜,它形如半月。
赤紋隱匿,唯當光火正映時才浮現一道蜿蜒似“鳳尾”的裂痕。
他記得這形狀——在一次夜宿於姒瑤舊帳時,無意中於錦被暗層中,撫觸過同樣的紋路。
“為何現在才交出來?”他忽問。
葉流蘇沉聲答:“因為先前還不能確認這玉璜與焚羽印相關。”
“今日在玄鳥衛密室所見,確認了這枚是用於‘皇子認契’的火印引子。”
蘇淺淺緩步走近,目光落在寧凡肩背。她低聲道:
“你可還記得,幼時染傷之地,是否……從未痊愈?”
寧凡沒有說話,默默褪下戰袍。他背部瘦削,肩胛骨間。
皮膚上一道暗紅色的舊疤呈半月形,自出生以來就未曾褪褪。
彼時太醫說是“先天胎毒所致”,再無人提起。
蘇淺淺手握玉璜,緩緩貼向那處疤痕。
火玉未接觸肌膚,便泛起熾熱白光,刹那間疤痕下炸裂出七道金絲微芒。
如星點隱耀,呈北鬥七星之勢,逐一點亮在寧凡背上。
整個營帳霎時間寂靜如夜雪壓林,隻剩火盆中“嗤嗤”燃燒聲,仿佛連空氣都屏住了呼吸。
葉流蘇喃喃:“……七星痣……果真……是他。”
蘇淺淺眼眶濕熱,捂住口鼻,眼前這位披甲而立的北境之主。
曾被稱“病弱庶子”、被迫寄養邊境牧場,如今卻在七星火光中,照出那深埋多年的真相。
寧凡緩緩轉身,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七星……若真天命所定,我不以此為傲。”
他望向窗外夜色,燃燒的玄鳥衛巢穴仍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翻湧火光。
“——因為我更願意,是靠我自己的火,把這片土地燒出種子的地方。”
他說著,轉身從火盆中取出那舊詔書殘卷,墨跡未乾的聖旨碎頁,在他掌中漸漸卷起。
蘇淺淺默默走過去,握住他的手,火光間。
兩人的影子投在帳幕上,纏繞如結,動也不動。
她低聲說:“但若那是你的命,我便以我血,為你點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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