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幾乎將夜幕劈開,火焰的倒影在昭和眼底燃燒,長刀直直刺向怪物胸口的金核。
然而就在刃鋒將要觸及的刹那,那金核驟然迸發出一陣強光,仿佛烈日從殼內爆裂。
昭和隻覺手腕一震,巨力從刀身反震回來,逼得她整個人倒飛出去。
重重砸在岩壁上,胸腔劇烈起伏,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怪物發出低沉的嘶吼,似因防禦本能而怒極。
它猛然拍擊地麵,數根觸須同時插入岩層,伴隨震耳欲聾的崩裂聲。
整座孤嶼的地麵陡然塌陷一角,岩石與火焰一齊墜入翻湧的海水。
激起驚濤駭浪,衝得密衛們踉蹌後退。
“守住陣列!退入高岩!”昭和忍痛站起,聲音沙啞卻依舊淩厲。
數十名密衛緊隨號令,分散躍上周圍的高處岩壁,將火銃與火油繼續傾瀉。
火光交織,仿佛為怪物織就一張烈焰之網。
它的外殼逐漸被灼燒得泛出裂紋,體內的金色液流翻湧得更加劇烈,像是怒潮被逼至堤壩。
樸野被火光照得麵色慘白,他跌坐在石壁下,渾身顫抖,卻忍不住嘶喊:
“彆傷它的核!那是……那是它的魂!若碎了,整片海域都會化為孽海!”
昭和聽見,卻未立刻回應。她的眼神依舊鎖死在怪物身上,冷靜地捕捉每一個呼吸與動作。
若真如樸野所說,那這怪物便是被人為封印的“孽殼”,金核是禁錮,也是鑰匙。
她的心驟然一緊——原來如此,難怪北荒殘卷提過“殼啟則潮亂,潮亂則骨消”。
怪物的嘶吼愈發尖銳,複眼忽然閃爍起藍白色的電光。
下一瞬,它猛然張開似巨口的裂縫,噴吐出一股滾燙蒸汽。
蒸汽所過之處,火焰竟瞬間熄滅,岩石表麵覆上厚重的水汽。
烈焰與潮濕的矛盾氣息交織,讓空氣變得粘稠難當。
數名密衛被衝擊波掀飛,跌落火海,慘叫聲未及傳出,便被怪物觸須撈起,甩向半空,撕裂成血雨。
鮮血落在岩層上,被火焰迅速吞沒,腥甜與焦糊的氣息撲麵而來,叫人心口翻湧。
昭和眼底掠過一絲痛意,卻不容有半分動搖。她低聲自語:“若此物真是孽殼,那便不能留。”
她迅速從腰側解下一枚赤色火丸,火丸表麵銘刻的符紋在火光中閃爍。
那是皇室秘製的“焚羽彈”,用來毀掉不可控的戰械。
她咬緊牙關,縱身躍上怪物背脊。觸須紛紛狂舞,像無數巨蛇在夜色中翻騰。
昭和左手刀刃揮舞,硬生生斬開撲來的阻礙,右手將火丸死死扣在掌心。
“去——!”她怒喝,將火丸狠砸入怪物背脊裂縫。
轟然巨響,火丸炸開,烈焰瞬間吞沒怪物半邊身軀。
透明的外殼碎裂,金色液流濺出,在火焰中化作白色霧氣。
怪物發出撕裂天地的慘嘯,整個身軀瘋狂扭動,拍擊岩石,海浪掀起十餘丈高,仿佛整個孤嶼都要沉沒。
昭和被震飛數丈,肩膀重重砸在岩壁,骨頭幾乎裂開。
耳邊儘是轟鳴與哀嚎,她卻死死盯住怪物胸口的金核。
那東西在烈焰中瘋狂跳動,光芒耀眼得像要點燃夜空。
樸野嘶喊:“彆!你們會毀了海界!它若徹底爆開,連王城都要被淹沒!”
昭和冷冷一笑,喉頭帶血:“那你們當初,為何孵它?”
話音未落,怪物胸口驟然爆發出一道光柱,直衝天際。
光柱穿透烏雲,夜空頃刻被撕裂,海風驟停,天地仿佛被凝固。
隨後,海平麵忽然急速上升,海浪瘋狂湧來,將整座孤嶼吞沒大半。
密衛們拚死抱住岩壁,火銃與火油儘數被衝散。
烈焰被海水壓熄,空氣隻剩潮濕與血腥的味道。
昭和渾身濕透,緊握長刀,目光堅定如鐵。
她緩緩站起,縱然腳下的岩石在潮水中搖晃不休,她的聲音依舊冷厲:
“退無可退——唯有以血止潮!”
密衛們眼中燃起死誌,齊聲應和,聲震孤嶼。
怪物發出最後的嘶嘯,胸口的金核光芒達到極點,宛若一輪破碎的烈日,將整片夜空映照成血色。
昭和提刀,迎著光與浪,踏水而上,直斬那跳動的心核。
她身影在血色天光中孤絕無雙,如烈火中唯一挺立的刀鋒。
夜色已被撕裂得支離破碎,海天之間隻餘下赤紅與灰白交織的光影。
那道由怪物金核噴薄而出的光柱,在空中久久不散,仿佛一根貫穿天地的詛咒之矛,將夜空釘死在血海之上。
潮水洶湧如同瘋魔的野獸,咆哮著撲向孤嶼,浪濤高至十丈,夾裹著碎石與殘骸,將岩層一塊塊撕裂。
原本矗立如壁障的孤嶼,此刻正在被海浪與怪物的掙紮一寸寸吞噬。
昭和渾身濕透,衣襟被海水與血跡染得斑駁,她腳下的岩石不斷碎裂。
卻依舊死死立著,手中長刀滴著海水與血液,眼神冷冽至極。
她望著怪物胸口仍在狂跳的金核,目光中已無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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