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目光微斂，燭火映出一抹冷意：“梁肅……此人性直，卻也是刀槍中人。他若執念疆界，未必是壞事。”
“最怕的，是王恒。”
說到這裡，寧凡語氣微頓，低聲道：“王恒……此人心機深沉，外表忠厚，實則暗自揣摩天子心意。”
“今日他未曾多言，卻是最可疑。若大秦暗中布子，王恒極可能被牽動。”
沈彥與顧庭生聞言，神色俱變。
沈彥低聲道：“殿下欲如何應對？”
寧凡手指輕輕叩擊案幾，聲音緩緩：“一步步來。先以利籠絡，漸次削弱王恒黨羽。至於大秦……”
他聲音微沉，目光似穿透窗外夜色。
“要想逼退秦如月，光靠辯舌是不夠的。需在朝堂之外，另布一局。”
顧庭生與沈彥對視一眼，心中俱是微震。他們明白，寧凡已起殺心。
屋內一時間寂靜，隻餘燭火劈啪聲。
——
與此同時，大玄館驛。
秦如月坐在榻前，背影在燈火下顯得修長而冷峻。
她卸下朝堂上的端莊與淩厲，眉目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倦意，卻很快被理智所掩蓋。
榻前跪坐著兩人，一人是隨行太監，另一人則是大秦暗探。
“今日之事，如何？”秦如月語氣輕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勢。
暗探拱手：“殿下所言，雖壓得大玄文臣，卻被寧凡避鋒。通路通商，暫時穩住局麵。”
秦如月緩緩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夜色深沉，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衣袖上，仿佛一層寒霜。
“寧凡……”她輕聲喃喃，目光深邃，“果然不容小覷。”
她語氣一轉，聲音驟冷：“傳訊大秦。告知父皇，大玄朝堂雖亂，但寧凡勢大。若欲取勝，需另辟蹊徑。”
暗探頓首：“遵命。”
秦如月轉身，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封密函。那是她入京前，父皇親手所書。
“無論如何，不能讓寧凡順利登高。”她心底暗自喃喃，眼神冷冽如刀。
——
深夜，風聲獵獵。
宮城之內，館驛之外，暗影浮動。大玄與大秦的心機，已在這無聲夜色中悄然交錯。
寧凡獨自立在禦書房外的廊下，目光望向遠處夜空，低聲自語：“棋局，才剛開始。”
燭火搖曳，影子搖曳。無人知曉，明日朝堂，又將是怎樣的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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