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壓城,宮闕如鐵,風聲獵獵卷過丹墀,玉階寒氣如刃。
寧凡佇立殿門,眉宇緊鎖,眼眸深沉如海。
兵變雖平,朝局卻如履薄冰,暗流湧動。
沈彥緩步而來,紫袍隨風獵動。
“殿下,已至子時。”
寧凡抬眼,寒光映燭,聲音低沉。
“子時?是歸心,還是警鐘?”
殿門在風聲中輕輕作響,金磚反射昏黃火影。
寧凡喃喃低語,似問自己。
“九龍競一,終局未定。”
沈彥心神一震,背脊生寒。
他低首侍立,不敢再言。
這一夜,宮燈未滅,火影搖曳如警兆。
……
晨鐘三聲,金殿啟扉,群臣肅立,衣袍獵獵,氣氛凝滯。
新雪未融,寒意滲透殿中。
穆煙玉麵色蒼白,胸口傷痕未愈,仍持笏而立。
歸墟山使者目光冷厲,袖口暗藏鋒芒。
赤霄山護衛周身血氣未散,煞意逼人。
六山齊聚,眾目交錯。
寧凡披蟒袍而入,步伐沉穩,龍椅之後金光幽暗。
他立而不坐,神色森冷。
“王恒既死,寧林已殉。”
殿內頓時低語,風聲似停。
“朝綱,不容空懸。”
聲音低沉,卻如鐵錘擊石,壓過一切。
工部侍郎魏廣成驟然跪下,額上冷汗淌落。
“臣冤枉!軍械失竊,非臣所為!”
眾臣嘩然,議論紛紛。
寧凡目光驟冷,似劍鋒閃爍。
“冤枉?那梁宮金粉,從何而來?”
四座寂然,燭火搖曳。
蘇淺淺出列,素衣如雪。
她抬眸清冷,聲音清越。
“聽雨閣查得,源頭在梁宮織坊。”
此言一出,殿堂死寂。
歸墟使者麵色驟僵,赤霄護衛暗自凝勁。
寧凡抬手,止住喧嘩。
“魏廣成,暫押天牢。”
禁軍上前,將哭喊的侍郎押走。
群臣或冷汗直流,或暗自權衡。
寧凡聲音低沉,透著不容置疑。
“朝局至此,已無退路。”
“九龍之位,必將有人定奪。”
殿上寂然,連空氣都凝固。
……
朝散之後,寧凡獨立長廊。
寒風卷來簷下雪屑,撲麵刺骨。
沈彥隨行,目光複雜。
“殿下,六山各懷鬼胎,此局恐難控。”
寧凡負手而行,眉宇陰沉。
“難控,正好。”
他聲音低冷,卻如鐵石。
“若無風浪,何見真骨?”
沈彥心中一震,默然隨行。
雪光照亮寧凡側影,冷峻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