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宮金殿沉寂如古井,琉璃盞散發微弱光芒,凍結了每一絲呼吸。
殿柱蟠龍雕紋在寒光下閃爍,似乎盯視著踏入殿中的每一個人。
外頭風聲低沉,吹動宮門簾布發出輕響,仿佛為即將展開的權謀奏響序曲。
沈彥緩步入殿,手中琉璃盒泛著幽幽光澤。
裡麵安放的首級依舊保留著夜晚的涼意,雙目鑲嵌夜明珠,珠光映照下如同凝固的時間。
梁肅麵色肅穆,雙手拄著長杖站在殿側,眉間皺紋縱橫。
他知道,這份降表的呈交,將決定大宋是否屈於大梁之下,亦或保留尊嚴與反撲的餘地。
殿內氣息沉重,空氣裡混合著蠟燭的香氣與屍體特有的血腥味,讓人呼吸之間都小心翼翼。
沈彥緩緩打開琉璃盒,首級的雙目在夜明珠映照下閃爍著冷冽光芒。
手指輕撫那血色的痕跡,微微一顫,他低聲自語:
“永世臣玄……此字若泄,恐激四方。”
他輕輕抖袖,將染金印泥緩緩抹在降表印紋上,每一抹都精準,似在描繪一幅深藏玄機的畫卷。
殿角處,顧庭生站立不語,眼神銳利如刃。
他觀察每一名侍衛的舉動,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都可能泄露對方的心思。
江湖中生死輕而權謀重,他深知這份降表的交付,不隻是形式,而是暗中操縱四國動向的關鍵。
寧凡在側,袖中手劄隨風微動,他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這金粉,摻入印泥,不止是裝飾。若非天機閣餘孽暗中添筆,便是梁肅暗渡黃河之計。”
他低聲對顧庭生說道,語氣平穩卻帶著壓迫感,仿佛殿內的空氣都隨之緊繃。
殿門外,宮女和侍衛屏息凝視。
降表緩緩呈於殿中央,金粉滲入朱印之中,微光映照在梁肅麵色上,顯得愈發陰沉。
沈彥的手微微一抖,額頭滑下一滴冷汗,但他神情自若,心中早已計較好每一處細節。
梁肅緩緩伸手,想觸碰劍表,卻被顧庭生微微側身阻擋。
顧庭生的眼神中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此表一旦蓋印,不隻是臣服與否,更是四國目光所在。每一步都必須精準。”
他指尖微微抖動,仿佛空氣中都能感受到他傳遞的威懾力。
沈彥將劍表抬高,朱雀帆般的金粉在燭光下閃動,映射在梁肅眉眼之間,猶如血光覆麵。
殿中寂靜無聲,每一名臣子都屏息觀察,唯有空氣中漂浮的金粉微微晃動,似在低語權謀的秘密。
顧庭生指尖輕觸降表邊角,將先前調配的金粉輕輕刷過,確保朱印與墨色融為一體,不留任何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