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光愈烈,地上的紙卷上浮現的名字越來越多,那些名字一一
化作墨蝶飛起,盤旋於半空,最終又紛紛撲向牆壁,形成一幅幅詭譎的黑影圖案。
赫然在那些名字之中,竟出現了六山中幾位要員的名諱。有人麵色驟變,額上汗珠滲出,卻不敢開口辯解。
蘇若雪抬眸,冷聲道:“王恒所遺鶴羽,藏儘昔年暗黨,如今遇光,真形畢現。
”言罷,她輕輕將一支白羽插入瓷瓶之中,那羽毛看似潔白,實則尾端隱隱帶血。
插入水中時,竟緩緩滲出絲絲猩紅,染得瓶中清水似血池一般。
殿中氣息愈發壓抑,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如立於刀鋒之上。
寧昭立於人群之側,眉宇間閃過一絲陰沉,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一隻隻飛舞的墨蝶。
忽然,一隻墨蝶不偏不倚地落在他頭上的冠纓之上,翅膀撲簌,竟將鮮紅的纓絡染成了墨色。
那一刻,寧昭麵色微微一僵,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意與惶然。
他伸手似乎要去拂去那隻蝶影,卻在瞬間克製住了動作,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隨即緩緩垂落。
額前的汗珠沿著鬢角滑下,卻被他極力壓抑著,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
可那一抹黑色,卻在烈日之下愈發顯眼,如同一枚印記,將眾人目光牢牢牽引。
無人開口,卻人人心知,這一幕將如同釘痕一般,烙在眾人心中。
空氣凝固得幾乎無法呼吸。寧凡的目光緩緩落在寧昭身上,眸光幽深,不帶情緒,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沒有言語,隻是靜靜注視,仿佛在觀望一枚棋子何時倒下。
蘇若雪亦將目光投向寧昭,卻並未出聲揭破,而是轉身繼續展開下一卷密冊。她的聲音冷而穩:
“叛逆之名,紙載可毀,墨蝶自存。今日在此,諸君當自省,若有暗投異國之心,休怪名隨蝶影,終成壁上之烙。”
人群中一片死寂,隻有墨蝶撲翅的細響在寂靜中回蕩。
光與影交織,似無數鬼魅在低聲呢喃。
秦如月手中仍握著那半卷被撕裂的《十美圖》,指尖卻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她心中明白,這一撕,便是徹底與舊日的柔弱告彆,也是以她之手,將權謀的刀鋒推向前方。
她側目看向寧凡,眸光複雜,似有火焰,又似有寒冰。寧凡卻隻是淡淡點頭,神情深不可測。
午時的陽光愈烈,映得殿內眾人麵色忽明忽暗,仿佛每個人都在光與暗之間反複被揭開、審視。
墨蝶依舊盤旋,最終一隻隻撲向密卷殘頁,翅膀貼附其上,像是無數漆黑的眼睛,死死盯住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口。
文淵閣內,氣氛如絞索般緊繃,仿佛隨時會崩裂,卻無人敢先發一言。
這一幕,注定成為權謀棋局中最致命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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