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的唇角微抿，眼神中有一瞬的痛意。
她輕聲道：“你們……不懂。”
——
殿內，寧凡站在七火環前。
最後一環開始震顫。火光透出層層赤影，映在他臉上。
尹敘忽然上前一步：“陛下！再想想！若您封炁為帝，這天下再無複炁之門——連姒族血脈，也將徹底寂滅！”
寧凡的手指緩緩收緊，指尖血滲。
他沒有看尹敘，隻是問：“若我不封，你可有解？”
尹敘啞口無言。
那一刻，殿外又一聲鐘鳴。
“咚——”
火環驟亮。
七道火炁齊聚天頂，彙成一道熾白之光，直衝雲霄。
整個皇都的夜空，都被那一束光撕裂。
萬民抬頭。有人跪倒叩地，有人痛哭如喪。
那是帝國封炁的象征——也是自由之火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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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映紅寧凡的側臉。
他忽然低聲喃喃：“若這世間的火，隻能燃一人之手……那就由我來滅。”
說罷，他伸手，按向火環中央。
刹那間，火紋崩裂！
金色的火流順著他手臂爬升，灼穿朝服，焚至骨髓。
尹敘大驚：“陛下！”
寧凡卻不退。
他隻覺胸口有一股極冷的炁，與火流相撞，似冰與焰的對峙。
血液翻湧，心脈劇痛。
那一刻，他看見了許多影像——荒原上的烈焰、北疆的雪原、姒族少女的泣血麵具、蘇淺淺立於雨中那一抹冷影。
還有，他曾立誓的那句話。
——“我寧凡，以血為燼，以火為印。”
火光暴漲，整個殿宇轟然震動。
外牆崩裂，炭灰飛舞。
尹敘被震退數步，看見寧凡的衣袍燃起，卻無聲無息。
那不是凡火，而是帝炁之焰。
它吞噬的不止是肉身，還有意誌。
寧凡的眼神在那火光中愈發平靜。
他輕聲道：“從今往後……人火共生。”
說完，七環齊碎。
轟鳴聲徹響九霄。
帝都的天空，驟然一黑——
繼而，萬燈齊滅。
整個皇城陷入徹底的黑暗。
——封炁成環，帝炁封魂。
寧凡緩緩合上雙眼。
胸前那枚“七星焰印”在最後一瞬完全熄滅。
火紋如流沙散去，隻餘一點微光，落在他掌心。
他看著那點光，似在對誰輕語。
“淺淺……我守的火，還在。”
——
城外，雨停。
天邊初露一縷曙光。
蘇淺淺立於宮牆之外，抬頭看向那片無光的天。
她伸手，掌心中，一縷細炁緩緩升起，彙成微小的火苗。
她低聲道：“凡哥……火，還會再燃的。”
風過，火光搖曳。
她將那火苗輕輕放入泥中。
泥土溫熱，如脈息。
——那是新的炁根，新的文明，將在廢墟之上，重新萌芽。
而帝都，在沉寂中，迎來了第一個無火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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