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沒有聲音,隻有席卷整個意識空間的、飽含無儘悲愴與憤怒的龍吟!純粹的、堂皇的、足以令萬物俯首的威壓,如同金色的海嘯,以龍骸為中心轟然爆發!
嘩啦啦——!
整個白骨囚籠劇烈震顫!纏繞在巨型肋骨上的暗紫鎖鏈寸寸崩裂!囚籠本身發出不堪重負的**,更多的骨刺開始碎裂、崩塌!
那股來自地脈深處、熾烈堂皇的意誌似乎受到了最直接的挑釁!峽穀底部的地縫中,熔金般的熾烈光芒衝天而起,化作無數道實質般的金色鎖鏈,帶著焚儘萬物的灼熱,狠狠纏繞向震顫的白骨囚籠,更主要的目標,直指囚籠中央昂首睜眼的龍骸!鎖鏈所過之處,江水瞬間蒸發,露出滾燙的河床岩石!
兩股同樣古老、同樣恐怖的力量——白骨囚籠的鎮壓與地脈金鎖的禁錮——在龍骸睜眼的瞬間,形成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對衝!江心徹底化作毀滅的漩渦,空間都開始扭曲!
“噗!”奎山首當其衝,連慘叫都發不出,直接被無形的龍威與金鎖對衝的餘波震得口噴鮮血,如斷線風箏般被拋向遠處江岸的亂石灘,生死不知。
沈煉更慘。他正處在兩大力量碰撞的核心邊緣!龍威碾過,如同被萬仞巨山反複撞擊;金鎖散發的灼熱,瞬間將他濕透的衣袍烤焦,皮膚傳來撕裂般的灼痛!更致命的是,脫手的符劍在引爆那枚寄生晶體後,劍脊上焦黑的枝狀符紋徹底崩碎!一股比之前強烈十倍的灼熱反噬,如同跗骨之蛆,順著他與符劍最後一絲微弱的聯係,狠狠倒灌入他瀕臨崩潰的身體!
“呃……啊——!”沈煉眼前徹底陷入無邊的黑暗與灼痛,身體如同破敗的枯葉,被狂暴的能量亂流卷起,狠狠砸向峭壁下方一個被藤蔓半掩的、黑沉沉的溶洞入口。後背的傷口撞上冰冷的岩石,劇痛讓他僅存的意識都險些潰散。
冰冷的黑暗瞬間吞噬了他。溶洞內彌漫著濃重的水汽和萬年不見天日的陰冷黴味。洞外,是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白骨囚籠在金光鎖鏈的纏繞下發出震耳欲聾的崩裂聲,龍骸的悲鳴在地脈深處回蕩,金與紫的光流在江心瘋狂對撞、湮滅,激起百丈高的渾濁水牆,將天空都遮蔽得一片昏暗。
沈煉蜷縮在冰冷潮濕的洞窟入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符劍的反噬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經脈中亂竄,後背被奎山鬼爪撕開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失血帶來的寒冷正一點點侵蝕他的意識。他掙紮著摸向腰間,符劍並未失落,劍柄冰冷地貼著他的掌心,但劍脊上那曾經玄奧的枝狀符紋,已然焦黑破碎,觸手處隻有一片粗糙的死寂,仿佛所有的靈性都被徹底焚毀。
“咳…咳咳……”鮮血混著冰冷的洞壁凝結水從他嘴角淌下。他顫抖著左手,試圖從懷中僅存的破爛儲物囊裡摸出療傷的丹藥。指尖觸到的,除了幾枚低階丹藥冰冷的瓷瓶,還有……一絲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寒意。
是那枚盛放著最後一點萬年冰髓碎晶的玉盒。此刻,這玉盒竟在微微震顫,散發出比平常更刺骨的寒意,盒子表麵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沈煉的心猛地一沉。這冰髓是為壓製雨柔體內惡化的晶體病準備的救命之物,一直被他以秘法封存,隔絕氣息。此刻它毫無征兆地自行異動,散發出如此強烈的寒意,隻意味著一件事——
楚雨柔體內的寒毒……失控了!她身上的晶體病,正在加速爆發!那點冰髓碎晶,感應到了同源寒毒的劇烈爆發,正在共鳴!
“雨柔……”沈煉的手指死死摳進冰冷的岩石縫隙,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洞外是神魔戰場般的末日景象,體內是符籙反噬與重傷的煎熬,而此刻,更沉重的巨石壓在了他心頭。冰髓異動如同最後的警鐘,敲碎了所有喘息的空間。
他必須出去!立刻!馬上!
可當他的目光艱難地投向溶洞口——那裡已被狂暴的能量亂流和崩塌落下的巨石、斷木徹底堵塞,隻留下幾道透入微光的縫隙。外麵江水的咆哮、巨骨的崩裂聲、金鎖灼燒空氣的滋滋聲……彙成一首毀滅的交響。每一次能量的劇烈碰撞,都讓堵住洞口的巨石震顫,簌簌落下碎石粉塵。
強行破開?以他油儘燈枯的狀態,無異於自殺。符劍反噬之力仍在經脈中肆虐,每一次催動靈力都如同在撕裂傷口撒鹽。那破碎焦黑的劍脊,還能承受哪怕一絲一毫的力量嗎?
絕望的窒息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扼住了沈煉的喉嚨,冰冷更甚洞窟的寒意。
就在此刻——
嗡…嗡……
腰間那柄死寂的符劍,劍柄末端鑲嵌的龍魂玉,極其微弱地……搏動了一下。如同垂死心臟的最後一次掙紮。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帶著灼痛感的暖流,順著劍柄,極其微弱地滲入了他緊握劍柄的掌心。
這暖流並非滋養,更像是一種……指引?一種源於同源反噬之力的、痛苦而模糊的共鳴?
沈煉染血的目光猛地聚焦在堵住洞口的巨石上。那些岩石,在洞外那地脈金鎖散發出的、熔岩般熾烈的堂皇意誌的輻射下……隱隱透出一種極其微弱、卻被龍魂玉感應到的……奇異脈動?
預告:冰盒灼手!符劍殘骸與地脈金石竟生致命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