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的夜風吹在臉上,帶著臘月的刺骨寒意。楚星河拽著白芷鑽進一條窄巷,身後隱約傳來萬寶閣方向的騷動——玄甲暗樁的腳步聲混著金屬碰撞聲,像追在身後的鬼魅。他摸向懷裡的青銅殘碑,碑麵不知何時泛起了淡藍色微光,貼在衣襟上,竟能勉強抵禦寒風。
“先找地方躲躲。”白芷突然停步,指了指巷尾那間掛著“悅來客棧”幌子的鋪子。客棧門虛掩著,門縫裡漏出昏黃的燈光,還傳來店小二打盹的呼嚕聲。兩人輕手輕腳溜進去,選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剛要叫茶,就見櫃台後打瞌睡的店小二突然抬起頭——眼尾那顆朱砂痣,竟和萬寶閣老板娘的一模一樣。
“二位可是要去極北?”店小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手裡把玩著三枚銅錢,正是方才萬寶閣女子拋給他們的那三枚。銅錢在他指間轉了個圈,突然泛出暗紅血光,“我家主子說了,若二位肯帶這枚‘冰魄符’,到了冰原,自會有人接應。”
楚星河瞬間按住腰間符劍,雷紋在劍鞘上亮起。他盯著店小二耳後——那裡光潔一片,沒有暗鱗衛的印記,可那枚銅錢上的蟠螭紋,分明和北冥皇室的禦用品一模一樣。“你家主子是誰?”
“到了冰原,二位自然知曉。”店小二將一枚泛著寒氣的黃色符籙推過來,“這‘冰魄符’能抵禦冰原的極寒,就算遇到‘冰煞’,也能保二位一命。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楚星河懷裡的殘碑上,“得用半塊殘碑來換。”
白芷突然伸手按住符籙,指尖的“鑒真符”泛出幽綠光芒。符籙表麵的紋路在綠光下顯形——不是普通的符文,而是九幽教特有的“血咒符”,一旦貼上,就會被對方感知位置。“九幽教的手段,倒是越來越隱蔽了。”她將符籙推回去,銀針在袖中蓄勢,“不過,你漏了一點——真正的冰魄符,符角會有青鸞紋,而你的沒有。”
店小二臉上的笑瞬間僵住,手往懷裡摸去。楚星河反應極快,符劍出鞘,雷紋劈在他手邊的桌子上,木屑飛濺。“彆動!”他劍尖抵住店小二咽喉,“說,萬寶閣的老板娘是誰殺的?西極暗樁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店小二臉色慘白,卻還在硬撐:“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就在這時,客棧外傳來馬蹄聲。白芷湊到窗邊一看,隻見一隊黑衣騎士疾馳而過,馬鞍上掛著的玄甲碎片,正是萬寶閣玄甲暗樁的鎧甲。“他們要去北門。”她壓低聲音,“極北冰原的入口在北門之外的‘風陵渡’,他們肯定是要提前去堵我們。”
楚星河收劍,將店小二捆在椅子上:“我們走。”兩人剛要出門,就聽見店小二喊:“等等!我知道去冰原的近路!還知道哪裡有萬年冰髓的線索!”
楚星河回頭,劍尖再次抵住他:“說清楚。”
“三百年前神霄宮覆滅時,十二觀星台的守台弟子逃到了極北。”店小二咽了口唾沫,“他們在冰原建了個‘星落村’,村裡藏著觀星台的秘鑰。而且……”他看向白芷,“星落村的現任村長,是你母親的師妹。”
白芷的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母親去世時,她才五歲,隻記得母親常說“有個師妹在極北”,卻從不知道具體位置。“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是星落村的人,被九幽教抓來當臥底的。”店小二急道,“隻要你們帶我走,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們,還能幫你們找到村長!”
楚星河和白芷對視一眼,決定暫時相信他。兩人解了他的綁,跟著他從客棧後門溜走,往北門方向趕去。路上,店小二自報姓名叫“星衍”,是星落村的符師,三個月前被九幽教抓來,逼他潛伏在萬寶閣當眼線。
“九幽教最近一直在找星落村。”星衍邊走邊說,“他們想搶村裡的‘星軌羅盤’,那是打開神霄天宮地宮的關鍵。而且,他們還抓了村裡的人,逼村長交出羅盤。”
白芷突然停下腳步,摸出那張泛黃的星圖。月光下,星圖上的北鬥星軌與楚星河懷裡殘碑的紋路再次重合,北極星的位置竟泛起了淡紅光芒——和她耳後的印記一模一樣。“星落村的位置,是不是在北極星正下方?”
“是!”星衍點頭,“星落村就在‘紫微台’遺址旁邊,而紫微台,就是十二觀星台的主台,藏著最多的殘碑和秘鑰。”
三人加快腳步,終於在黎明前趕到北門。城門緊閉,守城的士兵正圍著一堆篝火取暖。楚星河摸出符袋裡的“斂息符”,分給白芷和星衍:“貼上,彆被發現。”
三人貼著城牆根,避開士兵的視線,從城門旁的排水渠鑽了出去。外麵是一片荒原,寒風呼嘯,遠處的極北冰原在晨光下泛著白茫茫的光,像一塊巨大的冰鏡。
“風陵渡就在前麵。”星衍指著遠處的渡口,“我們得儘快找到渡船,不然等西極暗樁來了,就走不了了。”
三人剛到渡口,就見一艘烏篷船停在岸邊。船頭立著個穿青布衫的老船夫,手裡拿著根船槳,槳柄上刻著個“星”字。“是星落村的人?”老船夫開口,聲音沙啞,“星衍讓你們來的?”
“是。”楚星河點頭,“我們要去星落村,找村長。”
老船夫點點頭,示意他們上船。船行至河中央時,老船夫突然問:“你們有殘碑?”楚星河摸出半塊殘碑,老船夫接過,在碑麵上摸了摸,突然從懷裡掏出另一塊殘碑——兩塊殘碑拚在一起,正好組成完整的“紫微台”印記。
“這是村長讓我交給你們的。”老船夫將殘碑遞回來,“她說,等你們到了星落村,就知道一切了。還有,”他從船底拿出個木盒,“這是‘暖靈符’,真正的暖靈符,你們拿著,冰原的極寒不是開玩笑的。”
白芷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裡麵的符籙符角果然有青鸞紋,符紙泛著溫和的暖意。“多謝。”她將符籙分給楚星河和星衍,“貼上吧,前麵就是冰原了。”
船靠岸時,晨光已經灑滿荒原。極北冰原的風比想象中更烈,吹在臉上像刀割。星衍指著遠處的一座雪山:“星落村就在那座‘星雪山’腳下,翻過雪山,就能看到了。”
三人剛要出發,就聽見身後傳來馬蹄聲。楚星河回頭,隻見一隊黑衣騎士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西極暗樁的首領——他臉上的疤痕在晨光下格外猙獰,手裡的狼頭刀泛著冷光。
“想走?沒那麼容易!”暗樁首領冷笑,“把殘碑和星圖交出來,我還能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楚星河符劍出鞘,雷紋在晨光下大亮:“想要殘碑,先過我這關!”白芷也將銀針握在手裡,“暖靈符”在她掌心泛著暖意,隨時準備應對敵人的攻擊。
暗樁首領揮刀,騎士們圍了上來。楚星河縱身躍起,符劍劈向為首的騎士,雷紋擊中對方的鎧甲,火花四濺。白芷則繞到側麵,銀針精準地射中騎士的馬腿,馬匹受驚,將騎士掀翻在地。
星衍也沒閒著,他從懷裡掏出幾張“爆炎符”,扔向騎士群。符籙炸開,火焰衝天,暫時擋住了對方的攻勢。“我們走!”楚星河喊道,三人朝著星雪山的方向跑去。
暗樁首領在後麵追:“彆跑!你們跑不掉的!”
三人翻上雪山,冰原的風更烈了。楚星河摸出暖靈符,貼在身上,暖意瞬間蔓延全身。他回頭一看,暗樁首領已經追了上來,手裡的狼頭刀劈向他的後背。
就在這時,雪山上傳來一聲長嘯。一隻巨大的白色雄鷹俯衝而下,爪子抓住暗樁首領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雄鷹背上坐著個穿白衣的女子,她對著楚星河喊道:“快跟我來!”
楚星河三人跟著雄鷹往山下跑,很快就看到了星落村——村子藏在山坳裡,房屋都是用冰磚砌成的,屋頂掛著的燈籠泛著淡藍色光芒,像星星落在地上。
白衣女子落地,摘下麵罩,露出張和白芷有幾分相似的臉。“我是星落村的村長,淩霜。”她看向白芷,“你就是清瑤的女兒吧?你母親常提起你。”
白芷眼眶泛紅,點了點頭:“淩霜師叔。”
“先彆說這些,”淩霜領著他們往村裡走,“西極暗樁和九幽教的人很快就會追來,我們得儘快打開紫微台,拿到秘鑰和萬年冰髓。”
村裡的村民都在忙碌,有的在畫符,有的在鍛造兵器,顯然是在準備應對敵人。淩霜將他們領進一間最大的冰屋,屋裡的石台上放著一個青銅羅盤——正是“星軌羅盤”,羅盤中央的指針,正指著紫微台的方向。
“這羅盤能定位十二觀星台的殘碑。”淩霜轉動羅盤,“你們帶來的兩塊殘碑,加上村裡的三塊,已經有五塊了。隻要再找到剩下的七塊,就能打開神霄天宮的地宮,拿到九曜回春丹。”
楚星河摸出懷裡的殘碑,放在羅盤旁。殘碑與羅盤產生共鳴,指針瘋狂轉動,指向紫微台遺址的方向。“紫微台裡,真的有萬年冰髓?”
“有。”淩霜點頭,“紫微台的地宮裡,藏著神霄宮的‘冰髓泉’,裡麵的冰髓足夠治愈晶體病。不過……”她話鋒一轉,“地宮的入口被‘星鎖’封住了,需要用十二塊殘碑才能打開。而且,地宮裡還有守宮的‘星煞’,極其危險。”
就在這時,村裡傳來警報聲。一名村民跑進來:“村長!西極暗樁和九幽教的人來了!他們還帶著‘冰傀儡’!”
淩霜臉色一變,拿起羅盤:“我們走!去紫微台!不能讓他們拿到殘碑和冰髓!”楚星河和白芷對視一眼,握緊手中的武器,跟著淩霜往紫微台遺址跑去。
遠處的雪山下,黑衣騎士和九幽教的教徒已經圍住了星落村,冰傀儡的腳步聲震得地麵微微顫抖。楚星河回頭一看,隻見暗樁首領舉著狼頭刀,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追來,眼底滿是殺意。
紫微台遺址就在前麵,巨大的冰台在晨光下泛著淡藍色光芒,台麵上刻著完整的北鬥星軌,十二塊殘碑的凹槽清晰可見。“快!將殘碑放進凹槽!”淩霜喊道。楚星河和白芷將帶來的殘碑放進凹槽,殘碑瞬間泛出光芒,與冰台的星軌融為一體。
就在這時,暗樁首領趕到,狼頭刀劈向楚星河。楚星河側身躲開,符劍反擊,雷紋與刀身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想打開地宮?沒門!”暗樁首領冷笑,“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裡!”
下集預告:紫微台開,冰髓泉現,星煞護宮阻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