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在掉。
一塊接一塊，砸在凍土上，沒聲音。不是風刮的，是石門在震——門縫裡的邪祟氣越來越濃，像從地底下翻湧上來的墨，裹著古葬坑的腥，粘在皮膚上，冷得像冰刺。
楚星河的符劍橫在身前，雷紋亮著淡藍，冰霧裹著劍刃——寒水符的氣還在，隻是比之前更烈，像在預警。他盯著門縫，能看見裡麵的黑影在動，不是傀儡的硬邦邦，是軟的，像沒骨頭的蛇，纏在斷牆上，和西極操控符的黑紋是一個路子，卻更老，更凶。
“娘的！這玩意兒比寒水泉的獸潮還邪門！”淩霜的劍也亮了，寒光掃過門縫，“俺劈它一劍試試，看它是不是紙糊的！”
“彆碰。”楚星河突然按住她的手腕，“這邪祟和古葬坑的是同源的，劈了會散成氣，鑽進靈脈裡更麻煩。”
他摸出懷裡的殘鑰，玄鐵片的“霄”字和“晶”字突然發燙，貼在掌心像兩塊小烙鐵。石門的“雙晶為鑰”四個字也亮了，淡金光順著門縫爬，和邪祟的黑氣纏在一起，“滋滋”響，像冰遇火。
雨柔的晶體突然飄起來，藍光裹著點金，是08的氣息——從門縫裡漏出來的，很淡，卻清晰。“08在裡麵！”她往前衝了半步，晶體突然停住，“她的晶體在和俺的共振，能……能逼退邪祟！”
白芷沒動，隻是攥緊了藥囊。指尖的淡金印記又冒了光，快得像錯覺——她認得這邪祟氣，當年神宮醫仙帶她去古葬坑時，見過一模一樣的，醫仙說這是“天宮封印的殘孽”，碰不得，解不得，隻能用晶光鎮。
“俺來幫你！”陳老吏把囡囡往身後護，“囡囡，你閉眼，彆看著玩意兒！”
囡囡卻沒閉，小手指著石門：“楚哥哥，門縫裡有字，和你殘鑰上的一樣，寫著‘古葬通此’。”
楚星河心裡一沉。
古葬通此——這石門真的連著涼葬坑！西極的操控符、寒水獸的黑紋、現在的邪祟，全是衝著天宮遺跡來的，而古葬坑，就是他們的後路，是他們養邪祟的窩。
“雨柔，集中精神。”他把殘鑰舉到晶體旁，“用你的晶光裹住殘鑰，我來引雷，淩霜，你盯著門縫，邪祟一退就劈石門的鎖！”
雨柔點頭，藍光瞬間濃了，裹著殘鑰的光，像把透明的傘，往門縫湊。邪祟氣果然退了，黑影縮在裡麵，發出“嘶嘶”的響，像怕光的蟲。楚星河的符劍往地上一插，雷紋順著凍土爬，和殘鑰的光纏在一起，凝成道冰雷鏈，鎖在門縫上。
“就是現在！”
淩霜的劍瞬間劈出，寒光斬在石門的銅鎖上。“哢”的一聲，鎖碎了，石門往兩邊開，露出裡麵的路——是條通道，青石板鋪的，刻著天宮的紋，通道儘頭有光，淡金的，是晶體的光，08的光。
可沒等眾人往裡走，通道裡突然傳來“轟隆隆”的響。是凍土裂的聲，接著是邪祟的嘶鳴——更多的黑影從通道兩側的牆裡鑽出來，不是之前的小蛇，是大的，像裹著黑布的人，手裡拿著斷劍，劍上沾著符，和西極操控者的黑符一模一樣。
“娘的！還有埋伏！”淩霜的劍劈向最前麵的黑影，“俺就說西極的龜孫沒這麼容易死心！”
劍刃砍在黑影上，發出“滋滋”的響，黑影散了又聚，根本劈不散。楚星河的符劍也動了，雷火裹著冰，往黑影的核心劈——那裡有個淡黑的符，是邪祟的根，劈碎符，黑影才會散。
“找符眼！”他喊著，雷鏈纏住一個黑影的核心，“邪祟的符眼在胸口，劈碎它！”
雨柔的晶體也沒閒著，藍光掃過通道，照出藏在牆裡的符——是西極埋的，一張接一張，貼在青石板下，像張網，引邪祟過來的網。“這些符是引邪祟的！俺的晶體能讓它們失效！”
藍光掃過符紙，黑符瞬間碎了，牆裡的黑影也沒了動靜。通道儘頭的光更亮了，08的影子隱約可見，她手裡的晶體也亮著，和雨柔的遙相呼應，像兩顆小星，隔著通道望。
白芷突然往通道兩側看，腳步慢了半拍——青石板的紋她認得，是神宮的“防邪符”，當年醫仙教她畫過，隻是現在的紋被黑符汙染了，成了引邪祟的路。她從藥囊裡摸出片淡金的葉，是之前寒水泉撿的神宮靈草，往石板上一貼，葉上的紋亮了，青石板的防邪符也跟著亮，黑符的痕跡瞬間沒了。
“這草能清黑符！”她聲音發急，卻沒解釋草的來曆，“快，把草撒在石板上，邪祟就不會再來了！”
楚星河沒多問，接過靈草，撕成碎片，往通道裡撒。草屑沾著青石板，防邪符全亮了，淡金光裹著通道，邪祟的氣瞬間散了，黑影也沒了蹤影。他回頭看白芷，她正攥著藥囊，撚著棉線，眼神躲著他——這草肯定不普通，和她的印記一樣，藏著秘密。
“走！去找08！”雨柔已經往通道儘頭跑，晶體的光越來越亮，“她就在前麵，快到了！”
眾人跟著往裡衝，通道儘頭的光越來越近，是個石室，08就站在石室中央，手裡攥著晶體，和雨柔的一模一樣。她的衣服上沾著灰，臉上有傷，卻沒大礙，看見雨柔，眼淚突然掉了下來：“雨柔，俺就知道你會來！”
雨柔衝過去抱住她，晶體貼在一起，淡藍和淡金的光炸開，像朵花。石室的牆突然亮了，刻著“雙晶共振，核心自顯”，殘鑰也跟著亮了，玄鐵片貼在牆上，新的紋又出現了——是個“心”字，指向石室中央的石台，石台上放著塊碎符，泛著淡金，是天宮的符。
“這是……神霄核心區的鑰匙符！”楚星河拿起碎符，和殘鑰貼在一起，“有了它，就能進遺跡的核心，找到靈氣枯竭的原因！”
淩霜的劍收了鞘，往石室四周看：“娘的！西極的龜孫肯定還在外麵，俺們得抓緊時間，彆等他們追上來！”
陳老吏抱著囡囡，孩子摸了摸石台，小手晃了晃：“爺爺，石台上有字，寫著‘實驗日誌在左’。”
楚星河往左邊看，果然有個石盒，刻著天宮的紋，裡麵放著本舊冊子，紙頁泛著黃，是“天宮實驗日誌”——分鏡腳本裡提過的，晶體病的根源就在這裡。他剛想拿，石室突然又震了，外麵傳來西極士兵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先撤！”楚星河把日誌和碎符揣進懷裡，“核心區的事以後再說，先擺脫西極的追兵！”
08點點頭，拉著雨柔的手：“俺知道有條後路，能去北冥寒都，西極的人找不到！”
眾人跟著08往石室的側門走，門是暗的，藏在牆裡，刻著和青石板一樣的防邪符。剛出門，身後的石室就“砰”地響了——西極的追兵砸開了石門，邪祟的氣又湧了上來，卻被防邪符擋在外麵，進不來。
後路是條窄道，走在裡麵，能聽見外麵的喊殺聲越來越遠。雨柔的晶體和08的還貼在一起，光裹著眾人，暖得像天宮的泉水。楚星河摸了摸懷裡的殘鑰，新紋的“心”字還亮著，像在提醒他——遺跡核心區的秘密，實驗日誌的真相，還有白芷的身份，都等著他去解，這條路，還長著。
白芷走在最後，看著前麵的眾人，攥藥囊的手鬆了點。她知道，實驗日誌裡有她的名字，有她當年的事，藏不住了——但現在，至少他們暫時安全了，至少雨柔和08重逢了，這就夠了。
下集預告：寒都密會揭期貨，日誌藏晶病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