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更冷了。
冷得像刀子，刮在臉上生疼。青石板上的水痕凍成了冰，踩上去“咯吱”響，像咬碎了骨頭。楚星河走在最前，符劍的雷紋亮得發顫，不是因為冷，是因為霧裡的“哢嗒”聲越來越密——不是零散的傀儡關節響，是成百上千個，疊在一起，像潮水在逼近。
“娘的！這聲音咋越來越近？”淩霜的鋼劍握得發白，胳膊上的布條凍硬了，滲血的地方結成暗紅的冰殼，“俺耳朵都快被這破聲吵聾了，這群鐵疙瘩到底有多少？”
他突然停住腳，鋼劍往地上一戳，火星濺在冰麵上：“不對勁！前麵的霧在動，不是風吹的，是…是傀儡在推霧！”
楚星河的符劍突然不轉了。他指尖捏著那枚天宮晶片，晶片燙得嚇人，淡藍色的光透過指縫滲出來，映得霧裡飄著細碎的藍點——是微型傀的殘骸，被雷紋劈中後，碎成了比指甲蓋還小的片，還在微微動。
“是‘引傀霧’。”白芷的聲音帶著顫，她懷裡的碎晶跳得厲害，隔著衣襟都能摸到震動，指尖又開始撚衣角，這次把衣襟的線撚斷了一根，“俺…俺在神霄遺跡的古籍上見過，這霧能…能把傀儡聚到一起，還能遮靈氣波動——他們是想把咱們引去某個地方。”
雨柔的雙晶突然往側麵飄，藍光撞在霧上，反彈出一道淡黑的影子。“楚大哥！雙晶說…側麵的霧裡有‘靈氣堆’，純度很低，3品都不到，堆得像座小山！”
楚星河的雷紋往側麵劈去。霧被劈開的瞬間，露出了堆在牆角的黑布袋——袋子破了個口，低純度靈氣散出來，裹著傀儡油的腥氣，嗆得人嗓子發緊。每隻布袋上都繡著個“幽”字，和之前期貨合約上的九幽教標記一模一樣。
“娘的！這群雜碎把低純度靈氣藏在這兒，用來養傀儡！”淩霜的鋼劍劈向布袋，靈氣散出來的瞬間，霧裡的“哢嗒”聲突然炸了——無數微型傀從霧裡鑽出來，像黑色的螞蟻，朝著靈氣撲去。
08的機械臂立刻展開，像個漏鬥，對著靈氣吸：“檢測到低純度靈氣泄漏，濃度：2.8品，可轉化為符陣能量。警告：微型傀數量超過500隻，正在形成‘傀潮’！”
楚星河的符劍往地上一插，雷紋順著冰麵蔓延，形成個淡藍色的圈：“用聚靈符陣！把靈氣吸過來，彆讓傀儡搶了！”他摸出三張黃符，往圈上一貼，符紙炸開，淡金光裹住靈氣，往陣裡拉——聚靈符陣不僅能鎖靈氣，還能把散掉的靈氣重新聚起來，正好用來對付這群靠靈氣活的傀儡。
淩霜的鋼劍在手裡轉了個圈，劈向衝過來的微型傀：“娘的！看俺砍了你們這些小蟲子！”他的劍快，每劈一下都能掃飛一片傀，可傀太多了，砍了又來，像砍不完的草。
白芷突然掏出最後兩粒破霧丹，捏在手裡，指尖發白——這是她最後兩粒，本來想留著去神霄遺跡救急，可現在不扔，他們就要被傀潮圍了。“俺…俺把丹扔到陣裡！破霧丹能散靈氣，也能…也能燒傀儡！”
她把丹藥往聚靈符陣裡扔去。丹藥炸開的瞬間，淡金光裹著火焰，像朵小太陽，撲向微型傀。“吱”的一聲，傀碰到火就化，成了黑色的油，滴在冰麵上，很快又凍住。
“成了！”淩霜興奮地喊，鋼劍劈得更歡了，“娘的！早知道破霧丹這麼管用，俺之前就該多要幾粒！”
可就在這時，楚星河的符劍突然亮了，雷紋指向黑楓林的方向：“彆高興太早！前麵的霧裡，有更厲害的東西——不是傀儡，是邪祟氣，和古葬坑的一樣！”
晶片在他手裡更燙了，淡藍色的光映著霧，露出了黑楓林的輪廓——楓林裡的樹都是黑的，枝椏像乾枯的手，指向天上的裂隙，那是神霄遺跡的入口，北冥太子提過的地方。裂隙裡飄出黑色的氣，裹著傀儡的“哢嗒”聲，像在召喚他們。
玄瞳黑貓突然跳上楚星河的肩膀，尾巴纏住他的手腕，琥珀色的眼睛盯著裂隙，發出“喵”的一聲，很輕，卻帶著警告——它不是第一次來這兒，好像早就知道裂隙裡有什麼。
“他們是想把咱們引去裂隙。”楚星河的聲音冷，“用傀潮把咱們逼去遺跡，再用邪祟氣堵咱們的路——李嵩和王坤，還有九幽教，都在裡麵等著。”
雨柔的雙晶飄到他身邊，藍光裹著晶片：“楚大哥，雙晶說…晶片和裂隙裡的東西‘認’，能…能開遺跡的門，也能…也能關了邪祟氣的源頭。”
淩霜的鋼劍收了收，喘了口氣，胳膊上的傷口又疼了，卻沒喊疼：“娘的！管他們在裡麵等著啥！俺們都到這兒了，總不能退回去！阿石還等著俺們找王坤算賬呢！”
白芷把碎晶揣回懷裡，指尖不再撚衣角，反而握緊了拳頭——她知道裂隙裡有什麼，有神霄遺跡的傀儡室，有天宮的秘密，還有她小時候的記憶，雖然記不清了，可碎晶在跳，像在提醒她：進去，就能想起來。
楚星河的符劍轉了轉，雷紋指向裂隙：“走。既然他們想引，咱們就去——但不是跟著他們的路，是咱們自己走。08，你用機械臂探路，彆碰裂隙裡的邪祟氣；淩霜，你斷後，彆讓傀潮追上來；白芷，你和雨柔走中間，碎晶和雙晶一起亮著，有情況就說。”
眾人跟著他，往黑楓林走。霧裡的“哢嗒”聲越來越遠，邪祟氣越來越近，裹著淡淡的血腥味，像在霧裡藏了把刀。晶片的光映著樹，樹影晃在地上，像跟著他們走的影子。
走到楓林深處，裂隙就在頭頂，黑色的氣往下飄，落在地上，成了黑色的水，很快又凍住。楚星河的符劍突然停了，雷紋指向地上的冰——冰麵上映著個影子，不是他們的，是個穿黑袍的人，站在裂隙下麵，手裡拿著個黑色的盒子，和之前李嵩親信拿的一樣，隻是盒子上的“天宮”二字，此刻泛著黑色的光。
“是九幽教的人。”楚星河的聲音壓得很低，“他手裡的盒子，是用來開邪祟氣源頭的——隻要他打開盒子，裂隙裡的邪祟氣就會全湧出來，把咱們困在這兒。”
淩霜的鋼劍握得更緊，腳步往前挪了挪：“娘的！俺去砍了他！彆讓他開盒子！”
“彆衝動。”楚星河拉住他，晶片的光映著盒子，“他在等——等傀潮過來，再開盒子，讓咱們腹背受敵。咱們得先動手，在傀潮來之前，把他的盒子搶了。”
白芷的碎晶突然飄了出來，和晶片的光纏在一起，映著黑袍人的臉——黑袍人的臉是黑的，像蒙了層灰，眼睛裡沒有光，像兩個黑洞，盯著他們，發出“嗬嗬”的聲，不是人的聲音，是邪祟氣裹著的聲。
“他…他不是人！是邪祟附了身！”白芷的聲音發顫，往後退了半步，“俺…俺在遺跡裡見過，邪祟附身後會變成這樣，沒有意識，隻知道…隻知道殺人！”
黑袍人突然動了，手裡的盒子往地上一砸。“哢嗒”一聲，盒子開了，黑色的氣從裡麵湧出來，往裂隙裡衝——裂隙裡的邪祟氣瞬間暴漲，像黑色的潮水，朝著他們撲來。
“娘的！他真開了！”淩霜的鋼劍劈向邪祟氣，可氣是虛的，劈了也沒用，反而被氣裹住，劍上的靈氣被吸走，變得又沉又冷。
楚星河的符劍往地上一插，雷紋裹住晶片和碎晶：“用雙晶的光！晶片和碎晶能認，也能…也能克邪祟氣！”
雙晶的光突然暴漲，淡藍和淡金纏在一起，像條光繩，撲向邪祟氣。“滋”的一聲，氣碰到光就散，成了白色的霧，很快又凍住。黑袍人發出“嗬嗬”的聲，往後退，想躲，可光繩追得快，纏住了他的胳膊。
“吱”的一聲，黑袍人的胳膊化了，成了黑色的氣，散在霧裡。他想跑，淩霜的鋼劍已經劈到了他的後背：“娘的！想跑？沒門！”
黑袍人倒在地上，很快就化了，隻留下那個黑色的盒子，和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寫著“引楚星河入遺跡，用邪祟氣困殺，奪晶片”，落款是“嵩”和“幽”，李嵩和九幽教，果然是一夥的。
楚星河撿起盒子，晶片在他手裡涼了些，淡藍色的光映著裂隙：“他們沒安好心，想讓咱們死在遺跡裡。可他們忘了，晶片在咱們手裡，不僅能開遺跡的門，還能克邪祟氣——這倒是省了咱們找入口的功夫。”
淩霜的鋼劍靠在肩上，喘了口氣，胳膊上的傷口滲了血，卻笑了：“娘的！不管他們安啥心，俺們都贏了！接下來，就該去遺跡裡找王坤那龜孫算賬了！”
白芷的碎晶飄回她懷裡，不跳了，卻還是燙——裂隙裡的遺跡在召喚她，像在等她回去，想起那些忘了的事。她看著裂隙，沒說話，隻是握緊了碎晶。
霧裡的傀潮聲越來越遠，邪祟氣也散了些，隻剩下裂隙裡飄出的黑色氣，裹著遺跡的秘密，像在等他們進去。
楚星河的符劍指向裂隙，雷紋亮了：“走。進去看看，李嵩和王坤，還有天宮的秘密，都在裡麵等著咱們。”
下集預告：裂隙入遺跡，邪祟困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