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聯絡盟友
1934年3月12日淩晨,殘月如鉤,寒氣刺骨。土龍山村後的密林中,五支小隊悄然集結。每隊三人,腰間彆著僅有的幾顆手榴彈,懷裡揣著謝文東用血寫就的聯名信,地圖則用油布層層包裹,緊貼胸口。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暴露地圖。"謝文東挨個檢查隊員的裝備,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年輕戰士肩頭,"遇到日軍,能躲就躲,咱們不是去拚命,是去搬救兵。"
景振卿握緊腰間的匣子槍,目光掃過眾人:"東邊的"過江龍"綹子重義氣,派老周去;北邊的"飛虎隊"和鬼子有血海深仇,我親自去。"他頓了頓,看向最瘦弱的隊員順子,"你帶兩個兄弟往南,去找傳說中的"黑狼",那支隊伍神出鬼沒,得機靈著點。"
順子咽了咽唾沫,把信又往懷裡塞了塞:"保證完成任務!"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犬吠,緊接著是零星槍響。眾人立刻散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留守的起義軍在謝文東指揮下,開始了緊張的訓練。廢棄的打穀場成了臨時練兵場,每天天不亮,喊殺聲就響徹山穀。"持槍姿勢!槍托抵肩!"黑牛舉著繳獲的三八大蓋,來回踱步糾正隊員動作,"小鬼子的槍射程遠,咱們就得練準頭,爭取三槍撂倒一個!"
女人們也沒閒著,她們在山洞裡支起鐵鍋,將樹皮磨成粉摻進玉米麵,熬出能充饑的糊糊。"多加點野菜,讓兄弟們吃飽了才有力氣打鬼子。"王嬸一邊攪拌著冒著熱氣的大鍋,一邊抹了把臉上的煙灰。
日子一天天過去,等待的煎熬比戰鬥更磨人。第七天深夜,老周渾身是血地摸回據點,懷裡的信卻完好無損:"過江龍答應了!他們願意出兩百人,還說..."他劇烈咳嗽,吐出一口血沫,"說要和咱們歃血為盟!"
緊接著,好消息陸續傳來。景振卿帶回飛虎隊的口信,對方願意提供部分彈藥;唯有前往南邊的順子三人音訊全無。謝文東站在山崗上,望著南邊陰雲密布的天空,眉頭擰成了疙瘩:"黑狼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連個蹤跡都摸不到?"
4月初,春雪初融,山穀裡傳來馬蹄聲。一支插著黑旗的隊伍出現在視野中,領頭的漢子身形魁梧,臉上戴著半截鐵麵具,身後跟著上百匹馱著彈藥箱的戰馬。"謝文東在嗎?"鐵麵人聲音低沉,震得人耳膜發疼。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黑牛悄悄摸向腰間短刀。謝文東卻大步上前,雙手抱拳:"在下就是。閣下可是黑狼兄弟?"
鐵麵人摘下麵具,露出半張布滿燒傷疤痕的臉:"久聞謝大哥大名。順子那小子,為了給我送信,被鬼子追得跳了冰窟窿。"他指了指身後的隊伍,"這些都是他用命換來的。"
當晚,山洞裡舉行了盛大的結盟儀式。謝文東、過江龍、飛虎隊首領和黑狼圍坐在篝火旁,每人飲下一碗摻著朱砂的烈酒。"從此刻起,咱們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過江龍將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小鬼子敢動咱們任何一家,就是與整個山林為敵!"
黑狼卻潑了盆冷水:"先彆忙著熱血上頭。鬼子這次調集了三千兵力,咱們加起來不過八百人,武器彈藥更是天差地彆。"他展開繳獲的日軍部署圖,"看到沒?他們在要道設了七道封鎖線,還有騎兵巡邏隊來回掃蕩。"
氣氛瞬間凝重。飛虎隊首領敲了敲煙袋鍋:"依我看,得先拔掉最西邊的據點。那裡扼守進山要道,隻要拿下,咱們的補給線就能打通。"
"可據點裡有一個小隊的日軍,還有偽軍把守,易守難攻。"景振卿眉頭緊鎖。
謝文東盯著跳動的火苗,突然笑了:"還記得白家溝峽穀的打法嗎?這次咱們故技重施。"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黑狼兄弟帶人馬佯攻正門,過江龍的人從後山包抄,飛虎隊負責切斷敵人退路。咱們再設個伏擊圈,專打鬼子的援軍。"
眾人正激烈討論戰術細節,洞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偵察兵渾身濕透,跌跌撞撞闖進來:"謝...謝大哥!日軍提前行動了!他們分成三路,朝著咱們的集結地撲過來了!"
洞內瞬間鴉雀無聲。黑狼猛地站起來,傷疤隨著動作扭曲:"狗日的小鬼子,倒比咱們還快一步!"
謝文東握緊拳頭,指節發出哢哢聲響:"傳令下去,所有隊伍提前行動!但這倉促應戰,咱們能否頂住日軍的攻勢?幾支隊伍剛結盟,彼此配合還不默契,萬一在戰場上出了岔子,又該如何收場?"洞外,雷聲滾滾,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逼近。
夜色漸濃,營地內燈火通明。戰士們仍在緊張操練,口號聲回蕩在山穀間。謝文東握著望遠鏡,望向土龍山村的方向。那裡的老槐樹是否還在?日軍的鐵蹄下,鄉親們還能堅持多久?而即將到來的戰鬥,究竟是勝利的曙光,還是更大災難的開始?沒有人知道答案,唯有凜冽的山風,裹挾著未知的命運,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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