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鼓舞軍心
1935年8月,烈日如同燒紅的烙鐵,無情地炙烤著東北大地。起義軍營地廣場上,蒸騰的熱浪扭曲著空氣,枯黃的草皮在無數雙軍靴的反複踐踏下,化作細碎的塵土,在陽光下凝成渾濁的霧靄,如同籠罩在戰士們心頭的陰霾。三百餘名戰士或坐或站,襤褸的軍裝上補丁層層疊疊,在燥熱的風中簌簌作響。他們眼神中交織著深深的疲憊與迷茫——連續三個月的遊擊作戰,物資極度匱乏,一次次與日軍的激烈交鋒和艱難突圍,不僅消耗著戰士們的體力,更在一點點蠶食著他們的鬥誌。
謝文東站在由木板和石塊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灰布軍裝早已被汗水浸透,肩頭的補丁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仿佛在訴說著戰鬥的艱辛。台下,趙尚誌倚著鏽跡斑斑的步槍,眼神如鷹隼般銳利,警惕地掃視著人群,任何細微的情緒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金順子則帶著朝鮮族支隊的女兵們,懷裡緊緊抱著鼓槌和銅鉦,她眼神中既有對戰士們狀態的擔憂,又透著堅定的信念,似乎在等待著合適的時機鼓舞士氣。
“兄弟們!”謝文東的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廣場,震得眾人精神一振,“最近總有人問我,我們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要在這艱苦的環境裡,和裝備精良的日本鬼子死磕?”他停頓了一下,彎腰從腳邊拎起半截生鏽的刺刀,那刺刀上斑駁的鏽跡,仿佛是凝固的鮮血,“上個月在三道溝,日本兵用這玩意兒,挑死了張老漢一家七口!三歲的娃子,還沒學會叫爹娘,就...”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喉結劇烈滾動,眼眶微微泛紅,“這刺刀上,沾的是我們同胞的血!是我們的親人、朋友的血!我們能忍嗎?能看著他們繼續在我們的土地上肆意妄為嗎?”
人群中響起壓抑的抽氣聲,一名年輕戰士突然站起來,聲音中帶著顫抖和迷茫:“東哥!可咱們連子彈都不夠,拿什麼和他們拚?拿命去填也填不過啊!”
“對,就是拿命拚!”趙尚誌“謔”地站起身,大步跨上高台,腰間的駁殼槍隨著步伐撞擊發出清脆聲響,仿佛在為他的話語伴奏。他身材魁梧,眼神中透著一股無所畏懼的狠勁,“上個月在虎頭嶺,我們三個班的兄弟,手裡隻有手榴彈和大刀,照樣把鬼子一個小隊堵在山溝裡!他們有坦克有重機槍又怎樣?隻要敢踏進我們的地盤,照樣讓他們有來無回!”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彈痕,“這傷疤,就是鬼子給我的勳章!每一道傷疤,都是我們抗爭的證明!”
台下爆發出零星的喝彩聲,但很快又被沉默淹沒。戰士們的眼神中,有對趙尚誌英勇事跡的敬佩,可更多的,依然是對現實困境的擔憂。謝文東深知,戰士們需要的不僅是熱血,更是能看到勝利希望的曙光。他朝金順子使了個眼色,金順子立刻心領神會,帶領女兵們走向廣場中央。
牛皮鼓麵被重重敲響,銅鉦聲清脆如裂帛,激昂的節奏瞬間打破了壓抑的氛圍。女兵們穿著鮮豔的朝鮮族長裙,腰間的彩帶隨著舞步飛揚,她們身姿輕盈,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金順子站在隊伍最前方,鼓槌如雨點般落下,用朝鮮語唱起激昂的戰歌:“白山啊黑水,我們的家鄉,敵人的鐵蹄,踏不碎我們的脊梁...”
歌聲漸強,趙尚誌突然帶頭用漢語和唱,粗獷的嗓音中帶著不屈的豪情。謝文東也加入其中,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是定海神針。漸漸地,全場戰士都跟著哼唱起來,歌聲越來越響亮,衝破雲層,驚飛了樹梢的寒鴉。一曲畢,金順子將鼓槌高舉過頭,用標準的漢語喊道:“我們朝鮮族兄弟姐妹,願和大家一起,把鬼子趕出東北!生死與共,絕不退縮!”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短暫的振奮。一名偵察兵翻身下馬,連滾帶爬地衝上高台,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地喊道:“報告!日偽軍兩千餘人,分三路向營地逼近!”
廣場瞬間陷入死寂,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戰士們握緊武器,臉色蒼白,恐懼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謝文東卻猛地拔出腰間手槍,朝天連開三槍,槍聲劃破天際:“來得正好!剛才說要拿命拚的,現在敢不敢跟我上?”他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幾個麵露懼色的新兵身上,“新兵留在營地守家,老兵跟我迎敵!我們絕不能讓鬼子踏進營地半步!”
“東哥!”金順子突然站出來,她的裙擺還沾著鼓麵的紅漆,眼神堅定而決絕,“讓朝鮮族支隊打頭陣!我們熟悉山林地形,定能給鬼子一個下馬威!”
“我也去!”趙尚誌將子彈一顆顆壓進彈夾,動作乾脆利落,“把鬼子引進鷹嘴崖,我在那裡埋了三十顆地雷!這次一定要讓他們嘗嘗苦頭!”
看著戰友們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謝文東心中湧起一股熱流。他伸手接過金順子遞來的手帕,擦去額角的汗水,趁勢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四目相對的瞬間,千言萬語化作一個堅定的眼神——這不僅是兒女情長,更是生死與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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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時,起義軍在鷹嘴崖設下埋伏。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遠處日偽軍的火把如長蛇般蜿蜒,緩緩逼近。謝文東看著山下的情景,耳邊傳來趙尚誌壓低的聲音:“東哥,這次我們彈藥隻夠打兩輪,而且敵人還有迫擊炮和裝甲車,這仗不好打啊...”
“兩輪就夠。”謝文東握緊手中的步槍,槍膛裡的子彈已經上膛,但他心裡清楚,日偽軍這次來勢洶洶,不僅兵力是己方的數倍,裝備更是天差地彆。鷹嘴崖的地雷能否奏效?當彈藥耗儘後,他們又該如何突圍?更可怕的是,這次行動是否早已被日軍識破,正一步步落入敵人的圈套?山風呼嘯而過,吹得懸崖邊的野草沙沙作響,仿佛預示著一場慘烈的廝殺即將來臨。
而在日偽軍的陣營中,日軍指揮官鬆本大佐騎著高頭大馬,眼神陰鷙而傲慢。他身旁的偽軍頭目王麻子則滿臉諂媚:“太君,這次我們兩千多人,對付那幾百號土八路還不是手到擒來?”鬆本大佐冷笑一聲:“不可輕敵,這些土八路狡猾得很,之前已經讓我們吃了不少虧。這次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儘!尤其是那個謝文東,我要活抓他!”王麻子連連點頭:“是是是,太君英明!不過太君,萬一他們在山裡設了埋伏...”鬆本大佐眼神一厲:“有埋伏又如何?我們有重武器,就算他們躲在山裡,也能把他們炸出來!這次,他們插翅難逃!”
在起義軍這邊,隊伍中也有戰士小聲議論。一名老兵皺著眉頭說:“這次敵人來勢洶洶,咱們真能行嗎?”另一名年輕戰士雖然害怕,但還是強裝鎮定:“怕什麼!跟著東哥、趙哥和金順子姐,咱們一定能行!大不了和鬼子拚了!”老兵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可彈藥實在太少了...”
隨著日偽軍越來越近,空氣中的緊張氛圍達到了頂點。謝文東深吸一口氣,低聲下令:“準備!”戰士們屏住呼吸,握緊手中的武器,等待著決定生死的時刻。然而,誰也不知道,這看似精心布置的埋伏,究竟是勝利的開端,還是一場致命的陷阱。這場力量懸殊的對決,最終會走向何方?起義軍又能否在絕境中突出重圍,續寫抗日的傳奇?
“兩輪就夠。”謝文東握緊手中的步槍,槍膛裡的子彈已經上膛。但他心裡清楚,日偽軍這次來勢洶洶,不僅兵力是己方的數倍,還配備了迫擊炮和裝甲車。鷹嘴崖的地雷能否奏效?當彈藥耗儘後,他們又該如何突圍?更可怕的是,這次行動是否早已被日軍識破,正一步步落入敵人的圈套?山風呼嘯而過,吹得懸崖邊的野草沙沙作響,仿佛預示著一場慘烈的廝殺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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