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日軍瘋狂圍剿
1936年3月,東北的嚴寒仍未消退,凜冽的風卷著細碎的雪粒如鋼針般刺在人臉上。謝文東站在了望塔上,望遠鏡裡,蜿蜒如毒蛇的日軍隊伍正從三個方向朝根據地逼近。太陽旗在風中翻卷,刺刀折射的冷光像一片浮動的銀鱗,密密麻麻地壓向山穀。
“東哥!佐藤聯隊從西側山口突破了第一道防線!”傳令兵氣喘籲籲地爬上塔樓,軍大衣肩頭落滿雪沫,“鬆本聯隊的重機槍陣地已經架在了鷹嘴崖!”
謝文東擰緊眉,指腹摩挲著望遠鏡冰涼的金屬外殼。三日前就發現的日軍異動果然成了現實,那些精心布置的地雷陣和拒馬樁,在機械化部隊的碾壓下竟顯得如此脆弱。他轉身時,瞥見山腳下金順子正帶著女戰士們搬運彈藥箱,紅棉襖在白雪中格外醒目。
“傳令趙尚誌,按b計劃收縮防線!”他將望遠鏡塞進傳令兵懷裡,“告訴順子,立刻轉移傷員!”
山穀間突然炸開一聲巨響,謝文東瞳孔驟縮——日軍的擲彈筒擊中了東側崗哨。濃煙裹挾著碎木騰空而起,幾個戰士的身影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在結冰的河麵上。槍聲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驚起一群寒鴉,黑壓壓的羽翼遮蔽了半邊天空。
“東哥!鬼子的坦克上來了!”一名戰士連滾帶爬衝過來,臉上糊滿血泥,“咱們的土炮根本打不穿它的裝甲!”
謝文東摘下腰間的駁殼槍,子彈上膛的金屬撞擊聲清脆刺耳。他望著那輛噴吐火舌的九七式坦克碾過拒馬樁,壓碎的木樁迸濺起火星:“讓所有人進戰壕!通知尚誌,用集束手榴彈炸履帶!”
趙尚誌帶領的突擊隊早已埋伏在斷崖處。他趴在積雪覆蓋的岩石後,聽著坦克履帶碾過碎石的轟鳴越來越近。“準備!”他壓低聲音,身後二十名戰士齊刷刷擰開手榴彈蓋子。當坦克的炮管掃過頭頂的瞬間,三十枚手榴彈如黑色的冰雹傾瀉而下。
“轟!”爆炸的氣浪掀飛坦克炮塔,滾燙的鋼鐵碎片如雨點般砸落。趙尚誌抹了把臉上的硝煙,怒吼道:“趁現在!衝鋒!”戰士們端著刺刀躍出戰壕,卻被日軍側翼突然出現的輕重機槍火力壓製。子彈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一名戰士胸前綻開血花,倒在趙尚誌腳邊。
“撤!快撤!”趙尚誌拽著受傷的戰友滾進彈坑,耳邊傳來日軍指揮官用日語嘶吼的聲音。他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距離約定的炮火支援還有七分鐘,可防線已經被撕開三個缺口。
金順子背著醫藥箱在戰壕間穿梭,繃帶浸透了鮮血。當她剛為一名腹部中彈的戰士紮緊止血帶,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尖銳的呼嘯聲。“臥倒!”她猛地撲向身邊的小戰士,一發炮彈在不遠處炸開。彈片擦過她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但她咬著牙爬起來,繼續為傷員包紮。
“順子姐!東邊防線撐不住了!”王秀蘭舉著步槍衝過來,槍托上還沾著日軍的血,“鬼子用毒氣彈了!”
金順子望著彌漫的黃綠色煙霧,心跳陡然加快。她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喊道:“通知所有人用尿浸濕布條!快!”話音未落,一陣密集的子彈掃過來,王秀蘭的眉心綻開一朵血花,直挺挺倒在她腳邊。
“秀蘭!”金順子的哭喊被淹沒在槍炮聲中。她顫抖著合上戰友的眼睛,抓起地上的步槍,朝著煙霧彌漫處扣動扳機。子彈打光了,她就抄起石頭砸向爬進戰壕的日軍,指甲縫裡沾滿敵人的血。
謝文東帶領的指揮部衛隊正與突入的日軍展開白刃戰。他的駁殼槍早已打光子彈,此刻握著一把繳獲的武士刀,刀鋒上凝結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殺!”他怒吼著劈開一名日軍的胸膛,餘光瞥見金順子的身影在戰壕儘頭閃過。
“東哥!”金順子的聲音混著硝煙傳來,“醫療站被包圍了!傷員......”她的話被一顆流彈打斷,謝文東感覺心臟猛地抽搐。他揮刀逼退麵前的敵人,大喊道:“我來斷後!你帶傷員往密道撤!”
兩人在紛飛的彈雨中短暫對視。金順子的頭發被硝煙熏得焦黑,臉頰上血痕交錯,卻依然倔強地昂著頭。“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她的聲音哽咽,眼中蓄滿淚水。謝文東衝她點點頭,轉身迎著蜂擁而來的日軍再次揮刀。
夜色漸濃,戰場上的槍炮聲卻愈發激烈。謝文東數著打光的彈匣,身邊的戰士越來越少。遠處傳來日軍裝甲車的轟鳴,探照燈的光束在雪地上掃來掃去。他摸了摸口袋裡金順子塞給他的護身符,望著被炮火映紅的天空。在日軍的鋼鐵洪流麵前,這處苦心經營的根據地還能堅守多久?那些用血肉之軀築起的防線,真的能擋住這場瘋狂的圍剿嗎?而他和金順子,還能不能活著看到勝利的那一天?
在炮火的轟鳴聲中,謝文東與金順子隔著硝煙對視。金順子舉起染血的手,朝他比了個“活下去”的手勢。謝文東握緊拳頭,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隻要還有一個人活著,就跟小鬼子拚到底!”但麵對日軍如潮水般的攻勢,起義軍真的能守住這片用鮮血換來的根據地嗎?當最後一顆子彈打完,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夜幕籠罩的山穀中,命運的齒輪正在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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