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複仇之火
1945年秋初的風,宛如一位溫柔的母親,輕輕地撫摸著大地。它似乎是大自然的使者,用輕柔的氣息傳遞著季節更替的信息。
這股風,與夏末時的燥熱截然不同。它帶來了山林中鬆針的清香,那是一種清新、淡雅的味道,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風穿過茂密的樹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演奏一場大自然的交響樂。
接著,風越過廣闊的田野,吹起了金黃的麥浪,麥浪翻滾著,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田野裡的農民們感受到了這股涼爽的風,他們停下手中的農活,抬起頭,微笑著享受這片刻的清涼。
最後,風毫無阻礙地吹進了根據地的臨時指揮所。指揮所裡,人們正在緊張地工作著,討論著戰略和計劃。風的到來,讓室內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也讓人們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指揮所裡,謝文東站在土坯牆前,他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他的指尖捏著半截鉛筆,那鉛筆已經被他摩挲得有些光滑,似乎承載了他無數的思考和回憶。
在他麵前的牆上,掛著一幅手繪的地圖,上麵詳細地描繪了日軍的軍火庫。地圖上,用紅筆圈出的倉庫主樓格外醒目,那正是他和金秀賢去年冬天踩點時確認的核心區域。當時,他們兩人冒著嚴寒,悄悄地潛入日軍的防區,對這個軍火庫進行了詳細的偵察。
金秀賢是個樂觀開朗的人,他笑著對謝文東說:“等開春了,咱們就把這鬼子的‘彈藥糧倉’掀個底朝天!”那時候,他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相信一定能夠成功地摧毀這個軍火庫,給日軍以沉重的打擊。
然而,如今的情景卻讓人感到無比的沉重。謝文東默默地凝視著地圖上的紅圈,心中湧起一陣無法言說的悲痛。金秀賢,那個曾經和他並肩作戰的戰友,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無法看到他們共同期待的那一刻。
“東哥,李團長來了。”門口傳來張彩霞的聲音,她手裡端著個粗瓷碗,碗裡盛著剛熬好的小米粥,粥麵上飄著兩顆紅棗——是村裡王大娘昨天送來的,說給東哥補補身子,“你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先墊墊。”謝文東回頭時,正看見彩霞把碗遞過來,她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上次被流彈擦傷的疤痕,疤痕周圍還泛著淡淡的粉色,像朵倔強的花。
“放這兒吧。”謝文東的聲音比平時輕了些,目光又落回地圖上,鉛筆尖在“守衛換崗時間”那行字上頓了頓,“你去把朝鮮來的金永哲同誌叫過來,咱們再核對下軍火庫西側的布防。”彩霞點點頭,轉身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謝文東放在桌角的煙盒——那是秀賢生前用的煙盒,鐵皮做的,上麵印著朵朝鮮桔梗花,如今盒蓋邊緣已經磨得發亮。
沒等彩霞出門,李團長就掀著門簾走了進來,他肩上扛著件軍大衣,臉上帶著風塵,顯然是剛從鄰縣的遊擊區趕回來。“東子,你這計劃我看了,夠周密,但有個問題——軍火庫東側的鐵絲網,咱們怎麼在不驚動哨兵的情況下剪開?”李團長把軍大衣往椅背上一搭,拿起桌上的地圖,手指點在東側的“高壓電網”標識上,“上次偵查的同誌說,這電網通的是220伏的電,一旦碰到,整個據點的警報都會響。”
謝文東沒說話,從抽屜裡拿出個布包,打開後,裡麵是幾根裹著橡膠的銅絲和一把特製的剪子——剪子的手柄纏著厚厚的布條,是金秀賢生前教他做的“防電工具”。“秀賢去年冬天就準備了這個,”他拿起一根銅絲,指尖蹭過上麵的紋路,“她說鬼子的電網看著嚇人,其實隻要用絕緣材料把剪子包好,再用銅絲先短接兩極,就能安全剪開。”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金永哲帶著兩個朝鮮誌士走了進來。金永哲手裡捧著個木盒,盒子裡放著金秀賢的半截銀簪——上次據點行動後,他從村民手裡接過這簪子,一直帶在身上,簪子的斷口處被他用細銀線纏了又纏,像在小心翼翼地拚湊著回憶。“謝隊長,”金永哲的中文帶著淡淡的朝鮮口音,他把木盒放在桌上,眼神裡滿是堅定,“秀賢同誌的遺誌,我們來繼承。軍火庫西側的崗哨,我和同誌們已經摸清了,每小時換崗一次,換崗時會有三分鐘的空隙,咱們可以從那裡潛入。”
旁邊的朝鮮姑娘金敏雅也跟著開口,她手裡攥著個繡著朝鮮國旗的手帕,手帕邊角已經起了毛:“謝隊長,我和秀賢姐是同鄉,她當年教我用炸藥的時候說,炸軍火庫要找‘承重柱’,隻要把炸藥貼在主樓的四根柱子上,一聲響就能讓整個倉庫塌下來。”她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張紙,上麵畫著軍火庫的內部結構,線條歪歪扭扭,卻是她熬夜憑著記憶畫的——秀賢生前曾在她的筆記本上畫過這張圖,如今筆記本沒了,她就憑著腦子一點一點拚湊。
彩霞端著剛熱好的小米粥走過來,給金永哲和金敏雅各遞了一碗:“敏雅妹子,你彆太急,咱們這次一定要萬無一失。”金敏雅接過碗,眼眶突然紅了:“彩霞姐,我總想起秀賢姐,上次她還說,等抗戰勝利了,要帶我們回朝鮮看金達萊花,說那花比咱們這兒的桃花還好看。”彩霞摸了摸她的頭,心裡也泛起酸——她也想起了妹妹,妹妹生前最喜歡桃花,總說等春天了要和她一起去摘桃花瓣做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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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彆難過了,”謝文東把鉛筆往桌上一放,聲音陡然變得堅定,“咱們把軍火庫炸了,就是對秀賢最好的告慰,也是對所有犧牲弟兄的交代。”他指著地圖,開始分配任務:“永哲,你帶三個朝鮮同誌,負責剪開西側的鐵絲網,記住,一定要等換崗的哨聲響完再動手;敏雅,你跟著我,負責在主樓貼炸藥,咱們要在淩晨三點準時引爆,那時候鬼子睡得最沉;彩霞,你帶二柱他們,在軍火庫東側的山坡上設伏,一旦有鬼子突圍,就用機槍堵住他們的退路。”
分配完任務,天已經黑了。眾人各自準備裝備時,彩霞悄悄拉著謝文東走到指揮所外的老槐樹下。月光透過槐樹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影子,像撒了一地的碎銀。彩霞從口袋裡掏出個布包,打開後,裡麵是幾顆紅彤彤的野果——是她昨天去後山摘的,上次她和謝文東去後山偵查,東哥說這野果甜,就是太少了,“你上次說好吃的那種,我找了半天,就摘了這幾顆,你先嘗嘗。”
謝文東接過一顆,放進嘴裡,甜意瞬間在舌尖散開,像回到了去年秋天——那天他和秀賢、彩霞一起在山上摘野果,秀賢還笑著把一顆最大的野果塞進他嘴裡,說“東哥,你得多吃點,以後還要帶著我們打鬼子呢”。他看著彩霞,突然想起秀賢生前說的話:“東哥,彩霞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彩霞的頭發,聲音軟了些:“還是你記得牢。”彩霞的臉一下子紅了,像被月光染透的野果,她低下頭,腳尖輕輕蹭著地麵,心裡像揣了隻小兔子,蹦得飛快。
淩晨兩點半,眾人準時出發。山林裡靜悄悄的,隻有腳步聲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金永哲帶著人摸到西側的鐵絲網前,手裡攥著秀賢留下的防電剪子,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換崗的哨聲準時響起,金永哲屏住呼吸,等兩個哨兵走遠後,迅速用銅絲短接了電網的兩極,“哢嚓”一聲,剪子輕鬆剪開了鐵絲網,留出一個剛好能過人的口子。
“謝隊長,好了!”金永哲壓低聲音喊。謝文東帶著敏雅和幾個戰士鑽了進去,朝著主樓摸去。主樓的門沒鎖,隻掛著個鐵鎖鏈,謝文東從腰間掏出把匕首,輕輕挑開鎖鏈,推開門走了進去。倉庫裡堆滿了彈藥箱,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嗆得人鼻子發酸。敏雅從背包裡拿出炸藥,按照秀賢教的方法,把炸藥貼在四根承重柱上,然後接好引信,“謝隊長,好了,三點準時引爆。”
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謝文東趕緊拉著敏雅躲到彈藥箱後麵,透過箱子的縫隙,看見兩個鬼子兵端著槍走了進來,嘴裡還哼著日本歌。“怎麼辦?”敏雅緊張得手心冒汗。謝文東指了指箱子上麵的煤油燈,然後做了個“捂嘴”的手勢。等鬼子走到箱子旁邊時,謝文東突然跳起來,一把捂住一個鬼子的嘴,匕首瞬間刺進他的喉嚨;敏雅也鼓起勇氣,用槍托砸向另一個鬼子的頭,鬼子“哼”了一聲,倒在地上。
解決完鬼子,時間剛好到淩晨三點。謝文東按下引爆器,“轟隆”一聲巨響,主樓瞬間塌了下來,火光衝天,照亮了半個夜空。倉庫裡的彈藥被引爆,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像打雷一樣,震得地麵都在晃。東側山坡上的彩霞聽到爆炸聲,立刻下令:“二柱,開槍!彆讓鬼子跑了!”機槍聲瞬間響起,突圍的鬼子被打得落花流水,紛紛倒在地上。
金永哲帶著朝鮮同誌衝了上來,和八路軍戰士一起清理戰場。金敏雅站在廢墟前,手裡捧著秀賢的半截銀簪,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秀賢姐,我們做到了,我們把鬼子的軍火庫炸了!”金永哲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哽咽:“秀賢同誌會看到的,她會為我們驕傲的。”
天快亮的時候,戰鬥終於結束了。眾人坐在山林裡,圍著篝火慶祝。彩霞從背包裡拿出剩下的野果,分給大家,然後遞了一顆給謝文東:“東哥,你看,這野果還挺甜的。”謝文東接過,咬了一口,甜意裡帶著淡淡的暖意。月光下,兩人相視而笑,沒說一句話,卻好像把所有的話都融進了笑容裡——他們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但隻要彼此在身邊,就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可就在這時,負責偵查的戰士突然跑了過來,臉色蒼白:“謝隊長,李團長,我們在附近的山洞裡發現了鬼子的通訊兵,他手裡拿著一份電報,說要發給日軍總部!”謝文東和李團長趕緊接過電報,電報上的日文密密麻麻,李團長看了一會兒,眉頭皺了起來:“不好,鬼子說軍火庫被毀後,要調整戰略,準備對咱們根據地旁邊的清風村發動掃蕩,還說要派一個叫‘黑田’的軍官帶隊,這個人據說手段極其殘忍,之前在華北殺了不少老百姓!”
彩霞聽到“清風村”三個字,心裡一緊——那是她妹妹犧牲的地方,村裡還有很多收留過遊擊隊的鄉親。“東哥,我們不能讓鬼子去清風村!”她抓著謝文東的胳膊,眼裡滿是焦急。謝文東攥緊電報,指節泛白:“放心,我們不會讓鬼子得逞的。”可他心裡清楚,黑田這個名字,他早有耳聞,這個人不僅狡猾,而且心狠手辣,這次鬼子調整戰略,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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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哲也湊過來看電報,臉色凝重:“謝隊長,我們朝鮮同誌願意和你們一起去清風村,不管鬼子派誰來,我們都要和他們拚到底!”金敏雅點點頭,攥緊了手裡的手帕:“對,秀賢姐說過,中國和朝鮮是一家人,我們要一起守護家園。”
可就在眾人準備出發去清風村的時候,王二柱突然跑了過來,手裡拿著個東西:“東哥,彩霞姐,你們看,這是我們在鬼子通訊兵身上發現的,好像是個地圖!”眾人圍過去,隻見地圖上用紅筆圈出了好幾個地方,除了清風村,還有根據地的幾個秘密糧倉。“鬼子怎麼會知道咱們糧倉的位置?”李團長疑惑地說,“難道咱們內部有內奸?”
這個疑問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眾人的心中猛然炸裂開來。它所引發的衝擊波,讓每個人的內心都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真的存在內奸,那麼接下來的行動將會變得異常凶險,甚至可能會導致更多無辜生命的喪失。
謝文東凝視著眼前的地圖,眉頭緊蹙,仿佛要透過這張紙看到隱藏在背後的真相。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身邊的戰友們,心中湧起無數個疑問:內奸究竟會是誰呢?是根據地內部的人,還是之前俘虜的那些鬼子兵?黑田帶隊的掃蕩行動,難道真的隻是一次普通的軍事行動,還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呢?
他們這次前往清風村,心中充滿了疑慮和不安。是否能夠順利地阻止鬼子的陰謀呢?這個問題就像一團迷霧,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感到窒息和迷茫。
清風村,這個原本寧靜的小村莊,如今卻被鬼子的陰謀所籠罩。村民們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嚴重威脅,而他們,肩負著拯救村民的重任。
然而,他們對鬼子的陰謀了解甚少,隻能憑借著有限的線索和經驗去推測。這些問題如同重重迷霧,讓人摸不著頭腦,使得他們的前行之路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更糟糕的是,他們並不知道,一場更為巨大的危機正像一頭凶猛的野獸,悄然潛伏在不遠處。這頭野獸隱藏在暗處,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等待著他們自投羅網。
麵對這重重迷霧和潛在的危機,他們該如何應對呢?是勇往直前,還是退縮不前?這個艱難的抉擇擺在了他們麵前,讓他們感到無比的糾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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