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張兵的兒子走了過來,那孩子都挺大了,都得有二十來歲了,也認識楊坤,就喊了句:“坤叔,你也彆太傷心了,你不行就休息一會兒,行不行?你大老遠趕來的,你休息一會兒。”
楊坤擺擺手說:“孩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你坤叔來看你爸最後一眼,我就在這兒跟他嘮嘮嗑,你忙你的就完事了,不用管我。”
張兵兒子又說:“坤叔,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你忙。”
說完,張兵的兒子一轉身就走了。
楊坤又對著棺材裡的張兵念叨起來:“他媽當年咱倆都說好了,你有兒子,你兒子到時候給我送終,我兒子到時候給你送終,沒想到我現在他媽沒兒子呢,你倒好,直接就沒了,你這乾啥玩意兒,你把我自個兒扔下啦,你這心也太他媽狠了呀。”
楊坤就在那兒,跟張兵自顧自地嘮著嗑。
但是你看這時候,門外站著不少人,其中有一夥人,得有十多個小子,這幫小子個頂個的身高都挺高,差不多都有一米八多。
這十多個人在那兒站著,嘰嘰喳喳地正商量事兒。
在這十多個人裡邊,有一個小子挺顯眼的,他是誰呢?他是張兵手底下的得力兄弟,叫林鵬。
那身高得有一米八多,長著個長臉,還是三角眼,那臉可比一般人的臉都長。
就見林鵬站出來說道:“哥幾個,大哥都沒了,大夥也彆著急了,是不是?這事兒呢,我心裡邊都有數,完了之後,咱們就在這塊先陪著,現在這人這麼多,我也不能過去說啥去呀,影響也不好,等一會兒人少點兒了,咱們再過去跟嫂子商量商量,不就完事了嘛,都彆著急,這我就牽頭,我一會兒過去說去。”
他們在那塊商量事兒,楊坤他們當時可不知道,坤哥還在棺材旁邊自言自語地嘮嗑。
這十多個小子也瞧見楊坤了,看著他在那兒跟死人嘮嗑,心裡還犯嘀咕,尋思著這是乾啥呢,可又覺著楊坤看著有點麵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就這麼著,時間一點點往前過著,等到下午4點多的時候,張兵的媳婦兒走了過來,對楊坤說:“坤哥,你去吃飯去吧,旁邊就有飯店,他們大夥差不多都去了,你也彆在這兒餓著了,你吃口飯吧,你這也挺累的。”
楊坤趕忙擺擺手說:“沒事,嫂子,我不餓,我就在這塊待著就行,我陪我兵哥,再跟他說會兒話,你們該忙忙你們的,沒啥事兒,我就在這兒待著就完事兒了。”
張兵媳婦又勸道:“你看你去吃一口唄。”
楊坤還是說:“不用不用,你們忙去吧。”
就這麼的,楊坤也沒去吃飯,完了之後,坤哥自己倒了一杯酒,拿了把凳子往那兒一坐,就在那兒繼續自言自語地說著話:“兵哥,今天兄弟我啥也不說了,你走了,我過來送你最後一程,完了之後,我陪你喝這最後一頓酒,咱哥倆啥也不說了,雖然現在你喝不了了,但是我能喝,我就在這兒陪著你,一直等到給你下葬了,我再走。”
你可彆覺著楊坤這是在演戲,他那是發自內心的難受,那跟張兵可是純純的好哥們兒。
這時候,林鵬瞅著這邊人也少了,不像剛才那麼多了,就一抬手,跟身邊那幾個兄弟說:“你們哥幾個在這塊等著,我過去跟嫂子說說這事兒去,看看嫂子啥意思,聽著沒,你們先彆過去。”
那幾個兄弟應道:“行,鵬哥,那你去吧。”
林鵬就哐哐地徑直走到了張兵媳婦的身邊,這大個子往那兒一站,挺顯眼,說道:“嫂子呀,我跟你說個事兒。”
張兵媳婦問:“林鵬,啥事呀,你說吧。”
林鵬就說:“嫂子,我哥沒了,這是誰也不想發生的事兒,可現在也沒招了。
既然我哥沒了,你看這個礦怎麼辦呢?”
張兵媳婦一聽,臉色有點變了,說道:“林鵬,你這啥意思,你哥都還沒下葬呢,你問礦啥意思?過兩天再說是不是?”
林鵬接著說道:“嫂子,我這話是啥意思?兵哥這一走,你也不懂礦上那點兒事兒,這礦打從一開始,那可一直都是咱這幫兄弟幫著兵哥打理的。就兵哥在的時候,咱也是鞍前馬後地跟著兵哥乾,不管是搶礦也好,護礦也罷,真要是打起仗來,那可都是咱這幫兄弟衝在前頭,拚了命地乾,是不是這個理兒?眼瞅著兵哥現在走了,我尋思著,這礦咱這幫兄弟接手接著乾。”
“你們接手?林鵬,你這是啥意思?”嫂子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
嫂子我是真沒聽懂你這話裡的意思。”
“嫂子,我就是這麼尋思的。咱就這麼乾就完事兒了。完了之後呢,咱一次性給你拿三百萬,就當是給你和孩子的安家費了。這礦往後你就不用操心了?咱這幫兄弟一起把這礦好好經營起來,那多好的事兒呀。”
林鵬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胸脯,好像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
“嫂子,你就把錢拿著,回家享享清福就完事兒了。其他那些事兒,你就不用管了,這礦跟你就沒啥關係了。”林鵬繼續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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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時張兵的媳婦雖說就是個女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事兒,但她可不傻。
心裡就琢磨著:“那礦咋就能值三百萬?那咋的也得值他媽兩千來萬,咋就能三百萬就賣給你們?你他媽這不是扯犢子呢嘛,張嘴就說三百萬,我老公沒了,我就三百萬把礦賣給你們了?想啥美事兒呢!
“林鵬,你兵哥這還沒下葬呢,等你兵哥這邊都安頓好了,咱再說這事兒行不行?你看現在這麼多人在這兒,我覺著這會兒可不適合研究這礦的事兒。嫂子我知道,這事兒早晚得解決,那也得挑個合適的時候,早解決晚解決那也得看情況?這礦在我手裡頭,是挺棘手,我是個女人啥也不懂,但那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呐,”嫂子一臉無奈地說道。
“嫂子,你瞅瞅這幫兄弟,我倒是咋的都行,可他們等不了了呀,知道不?你要是不把這礦的事兒給解決了,我可跟你說嫂子,這幫小子要是急眼了,那可真能直接把這礦給搶了去呀。”
林鵬晃著腦袋,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林鵬,你們要乾啥呀?你兵哥這屍骨還沒寒呢,你們這會兒就過來跟我爭家產來了啊?你們是不是就奔著爭家產來的?”
嫂子氣得臉都紅了,瞪著眼睛質問道。
“不是嫂子,我這不是來跟你商量的嘛,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要是不處理這事兒,我跟你說,這事兒可就鬨大了呀。”
林鵬還在那狡辯著。
“我告訴你林鵬,你可彆逼嫂子,你把嫂子我逼急眼了,我可不管那些事兒了。現在你彆跟我說了,我不想聽。”
嫂子氣呼呼地說道。
“不是……嫂子,你要是嫌錢少的話,我再給你加一百萬,行不行?四百萬,這夠你和孩子後半輩子生活了?再說了,我兵哥以前也沒掙著多少錢,你就拿著錢回家享福就完事兒唄。就你一個女人,你能整明白這礦上的事兒嗎?你根本就壓不住這幫兄弟呀,你瞅瞅,這幫兄弟那一個個可都是生龍活虎的,不好擺弄呐!”
林鵬不死心地勸著。
“嫂子,我兵哥以前待咱可不薄,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呀,行了,嫂子,就這麼定了,我這就去拿合同去,我把合同拿過來,咱把合同一簽,這礦可就跟你沒一點兒關係了,知不知道,我這就去取去。”
林鵬說完,當時一轉身,就跑去取合同了,那架勢就好像不管嫂子同不同意,這事兒他都要辦成似的。
“操,我管你同不同意,我大哥都沒了,你一個女的,我能怕你咋的?”
林鵬心裡還暗自想著。
張兵的媳婦瞅著這架勢,心裡那叫一個絕望啊,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心裡想著:“這可真是完了呀,樹倒猢猻散,我老公剛沒了,你們這幫小子就過來跟我搶東西來了。”可她一個女人,又能有啥招兒呢?
就在這個時候,陸陸續續地有人開始走了。
也不能總在這兒待著呀,過來給兵哥鞠個躬,隨個禮啥的,表達下心意就行了。
等明天下葬出殯的時候,咱再來,這會兒也沒必要一直在這兒耗著。
話說這坤哥,自己在棺材那塊兒悶頭就喝上酒了,那一杯酒可有三兩,我操,連著乾了三杯,這就足足喝下去九兩酒了。
這酒勁兒一上來,坤哥當時就迷迷瞪瞪的了,心裡一尋思:“可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得喝大了。”
咱可得說實話,這楊坤跟張兵那感情,那可是純純粹粹哥們兒之間的感情,一點兒那些個利益啥的都不摻雜,那是真感情。
等坤哥喝得差不多了,晃晃悠悠地就走到門口這塊兒來了,尋思著吹吹小風,醒醒酒。
這一抬眼,就瞧見張兵的媳婦在那兒掉眼淚。
楊坤“噔噔”幾步就走過去了,心裡還納悶呢,就問:“嫂子,你這咋還哭上了呢?兵哥走了,心裡難受那是肯定的,這是咋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