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濟客氣地伸手示意，西銘乃張縛的號，跟錢謙益號稱東澗遺老差不多意思。
“請...”
“諸位，今日既是談判也是決策，無論如何，張某的意思，今晚必須有個結果。”
張縛直接進入正題，眼神變得犀利，把不清楚具體內情的孔貞運、鄭三俊等人給整懵了。
“西銘先生，我方認為福王世子朱由崧最穩妥，福王品德不佳，然世子對士紳極度友好，飽讀聖賢書，人也正好在京師，實乃最佳人選。”
李弘濟發表觀點。
“臨淮侯此言差也，太子雖未出閣讀書，然血脈最正統，若由旁支繼承於禮製不符，難以安撫人心，臨淮侯何必放著容易的不做，偏偏舍近求遠呢？”
李弘濟與幾人眼神交流，他們兩個公侯加上梁廷棟及曲阜孔家是一夥的，定國公徐允禎也算一個，不過那家夥頑固得很，已經被他們拋棄。
張縛則代表東林黨，楊士聰代表在京東林少壯派；陳演、王永吉、張晉彥代表其它地域突出黨派。
而孔貞運有孔家光環，當過國子監祭酒，門生眾多，倒是積極活躍了這麼多天的鄭三俊，似乎就錢謙益一顆小小的棋子而已。
在李弘濟為首的勳貴派眼中，他們都被皇帝搜刮過，還丟了五軍都督府兵權，心中恨意頗大。
再則有幾個與建奴眉來眼去，換成有“資敵”前科的福王一脈當皇帝，即便往後東窗事發，朱由崧也不便過多計較，明顯最符合根本利益。
然而隻要明事理的都清楚，崇禎皇帝又不是沒子嗣，李弘濟那方案根本行不通，也沒膽子去把幾個皇子都乾掉。
張縛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件事單靠一方都做不成，對方不外乎想多要籌碼，繼而淺笑道：
“臨淮侯，若成就大事，五軍都督府可恢複太祖時期職權，另張某認為，前宋重文抑武弊端已在大明儘顯，內閣之中可加入一名武勳，如此豈不美哉。”
梁廷棟及定西侯都望向李弘濟，李弘濟作出沉思狀，良久後伸出兩個指頭。
張縛見狀擺了擺手，將其中一個指頭按了下去，李弘濟絲毫不讓，雙方僵持了起來。
就這樣，幾撥人像菜市場買菜一樣討價還價，拉扯了近兩個時辰方逐步達成共識。
孔貞運開始時還覺得可笑，這群家夥事兒都沒成就商議瓜分蛋糕，還唾沫橫飛儘現齷齪嘴臉，真是大明的好臣子啊。
但隨著議事進程，抖出來的料讓他與鄭三俊越來越膽戰心驚，而其他十個人卻異常興奮，有的還達到極度狂熱狀態。
事情終於說妥了，張縛朝李弘濟作揖。
“臨淮侯，哦不，未來的次輔大人，請您發號施令吧。”
“首輔大人客氣。”
兩人相互恭維，仿佛真的當上了百官之首一般。
孔貞運和鄭三俊恨得癢癢的，卻也不敢有絲毫表露，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今晚這一出成功則罷，隻要不狗咬狗，那些官職或許真有可能實現，但倘若不成功，就會一坨狗屎都不如。
孔鄭二人不想當什麼未來大員，更不願遺臭萬年，甚至質疑起自身以往那些做法與想法，是不是真的錯了？
看來唯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掌握他們的全部陰謀，找個機會逃出去，繼續做大明的忠實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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