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今日發布兩個章節,不想卻事與願違。
特奉上三千四百字大章,抱歉抱歉,明日一定補上。
還望看官們見諒,多謝!
一直到夜幕降臨。
崇禎將近期構想,以及在萊州時與黃蜚、沈世魁交流的相關事項一一道出。
幾個重臣的神色,全都變得凝重起來。
天子是好戰的,這一年來深有體會。
仿佛離開了戰爭就不是天子了,一提到戰事總是讓他鬥誌昂揚。
不出意外,遼東安穩了一年,天子準備向建奴開刀了,這一次還提出了一些新思路。
要求準備得越充分越好,不鳴則已,一鳴就要驚人。
結合高文采、靳念祖、王國興傳回的各種消息,將建奴徹底趕出遼東還略顯牽強,但將它打殘的條件已日漸成熟。
高文采主要偵察方向放在蒙古諸部,同時遙控指揮身在遼東的靳念祖。
王國興經營朝鮮、鴨綠江北岸,還朝著日本滲透。
現蒙古諸部隻有漠北數個部落仍依附建奴,但各部間已出現左右搖擺跡象。
大明強則極可能偏向大明,建奴弱則會與其離心離德。
去年冬天極其寒冷,建奴凍死牲畜人口若乾,當地漢人也餓死凍死不少。
若非有以往搶去的底子加上朝鮮上貢,建奴將雪上加霜。
當下冰雪融化萬物進入複蘇,範文程嚴令靳念祖,要他從大明多搞糧米鹽鐵運回去。
靳念祖趁機提出東西不太好搞,大明對出關貨物查得極嚴。
遼東軍閥們有所收斂,不敢再向建奴出售軍糧了,七萬禁軍就在漠南與遼西之間,長城各個隘口根本不易蒙混過關。
水路上大明水師也虎視眈眈,需要從水、陸兩個方麵想辦法,甚至轉道才能運進遼東,全部都得加錢方可。
建奴過去從大明搶得的金銀頗多,靳念祖有江南大功加持,念在他還“打入”大明不少新細作,範文程答應了所有條件。
“中原侯!”
“臣在!”
“建奴不滅,難解朕心頭之恨!不知愛卿以為,朕四路圍攻之計有無不妥之處?”
盧象升不假思索,拱手道:
“陛下,以四路進軍遼東,建奴插翅難飛,然各軍戰力不一,恐怕難以一錘定音!
以臣之見,大明並不具備徹底消滅建奴之能力,隻可步步為營,分作幾步滅之!”
崇禎隻是喊滅建奴,並沒有說具體怎樣打,打到何種程度。
盧象升是務實的,沒有像過去那些總督那般滿嘴跑火車。
大明是有錢了,滅建奴的軍費綽綽有餘,但若想一口吃成胖子,稍不注意就會形成一鍋夾生飯,枉費大好局麵。
崇禎心中大定,愈加欣賞起盧閻王。
之所以沒有問首席軍機孫承宗,反倒先問他,就是想讓大員們知曉盧象升肚裡的墨水。
盧象升不負眾望,一下子就點中大明軟肋。
孫承宗滿意地點頭,去年秋天才當上兵部右侍郎的王家彥,也露出一臉崇拜之色。
“將輿圖展開!”
“遵旨!”
兩個小太監手持輿圖,呈現在眾人麵前。
拿起一根小木棍,崇禎緩緩走下禦座,指著輿圖道:
“中原侯所言不差,故朕隻求今年內將建奴打痛打殘,此戰漠南與遼西之間,遼西與遼東半島三衛務必收複!
大明須重新掌握朝鮮,控製整個鴨綠江流域,斷掉建奴一切外援,此乃今年之既定目標!
至於遼陽、沈陽能否收複,能否直逼建奴老巢赫圖阿拉,朕不敢奢求!
待我大明困住建奴,明年或後年,也許大後年,方乃建奴滅族之時!”
“陛下英明!”
在座諸公絕大部分都熟知兵事,對於天子飯要分幾口吃的想法,打心底深表認同。
嚴格地講,天子能在宣府秒殺建奴,屬於對方過於輕敵。
也不知道明軍擁有秘密武器且計劃周全,那種情況千年等一回。
這一次涉及地域廣,根本做不到一口吞掉建奴,那幫蠻子絕不可小覷。
天子沒有好高騖遠,穩紮穩打最妥當,若達成本次戰略目標,大明將徹底轉守為攻。
兵事還是小範圍討論好啊,若像去年以前那樣放在大朝會上說,那還不得炸開鍋。
大明有了新式火器,又有那麼多銀子,很多不知兵的臣子肯定會自信心爆棚。
非得提出把整個遼東都司都收複,最好把赫圖阿拉也搞到手,將野豬皮刨出來鞭屍。
要不然就對不起祖宗,要不然就怎麼怎麼,總之大義高於一切,完全不考慮實際。
大明這麼多年對付建奴屢戰屢敗,袁崇煥兩次大捷曇花一現,守城戰注定不會有重大突破,能做到不丟城池就萬事大吉了。
可以說大明之所以戰敗,除了軍餉、戰力等因素外,朝堂嘴炮們“功不可沒”。
兵事豈同兒戲,哪是嘴上吹的那麼簡單!
崇禎笑眯眯望向盧象升,說道:
“中原侯何不就你之戰略思路,向諸公詳解一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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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
盧象升心頭跟明鏡似的,天子是在給他露臉的機會。
被封了侯又是東征都督府老大,去年就已掛名軍機處,但今日才算真正踏進軍事核心。
不充分領會意圖再說點有用的東西,他如何能夠服眾?
萬分感激中盧象升略微思索,側身向同僚拱手:
“陛下之戰略目標實則已非常清晰,盧某不才,獻醜了。”
清了清喉嚨,繼續道:
“諸位,大明要想收複故土覆滅建奴,最少需分兩步走。
陛下此戰將漠南、遼西、遼東半島、朝鮮連成一體,便乃最關鍵之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