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值房內,燭火搖曳。趙明燭指尖輕叩案幾,目光落在關係網圖中“新月疤痕”四個小字上,眼神銳利如鷹。
“此人屢次出現,必是關鍵人物。”他沉聲道,“墨娘子既已查明他常往擷芳樓,我們便從這裡入手。”
陳硯秋頷首:“但需謹慎。對方既已警覺,必有防備。”
趙明燭冷笑:“正因如此,才要快刀斬亂麻。”他喚來親信,“安排一下,今夜我要去擷芳樓。”
親信領命而去。陳硯秋蹙眉:“明燭兄要親自去?未免太過冒險。”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趙明燭道,“此人關係重大,我必須親自會會他。”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擷芳樓內絲竹聲聲,笑語盈盈。趙明燭扮作江南富商,帶著幾名扮作隨從的親信,要了間雅室。
“叫盈盈姑娘來。”趙明燭對鴇母道,隨手拋出一錠銀子。
鴇母眉開眼笑:“客官稍候,盈盈姑娘正在更衣,這就來。”
不多時,一位身著淡紫衣裙的女子翩然而至。她約莫十八九歲年紀,眉眼如畫,舉止間自有種不俗氣質。
“奴家盈盈,見過客官。”她盈盈一禮,目光在趙明燭身上輕輕一掃。
趙明燭示意她坐下:“聽聞盈盈姑娘琴藝超群,特來請教。”
盈盈微笑:“客官過獎了。不知想聽什麼曲子?”
“聽說姑娘擅長《廣陵散》,不知可否賜教?”趙明燭道。這是墨娘子約定的暗號,若盈盈答“此曲難精,恐汙尊耳”,便是可信任之人。
盈盈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如常:“此曲難精,恐汙尊耳。”
暗號對上。趙明燭微微頷首,示意親信守住門外。
“姑娘可知今夜我要問之事?”趙明燭壓低聲音。
盈盈神色凝重起來:“墨娘子已告知奴家。那人確常來找我,手背新月疤痕很是顯眼。”
“可知他姓名?來曆?”
盈盈搖頭:“他隻讓我喚他胡三爺,說是做藥材生意的。但看他言談舉止,倒像是行伍出身。”
“他常與你談些什麼?”
“多是些風花雪月,但酒酣耳熱時,也會透露些奇怪言語。”盈盈回憶道,“曾說甚麼"科場如戰場","文曲星照命"之類。有一次還說什麼"丙辰舊事,龍門已開"。”
趙明燭與陳硯秋對視一眼,這與之前線索完全吻合。
“他下次何時會來?”趙明燭問。
“按理該是明晚。”盈盈道,“但他行事謹慎,常臨時變更計劃。”
正說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個親信急急進來:“大人,樓下有情況!”
趙明燭快步走到窗邊,隻見樓下街角處,一個身影匆匆閃過,手背在燈光下一晃而過——赫然有一道新月狀疤痕!
“是他!”趙明燭一驚,“他怎會此時出現?”
盈盈也來到窗邊,麵色微變:“不對,平日他都是獨來獨往,今日怎會帶這許多人?”
趙明燭細看,果然發現那身影周圍還有幾個黑衣人暗中護衛,行動間頗有章法,似是行伍出身。
“我們被發現了。”趙明燭沉聲道,“立即撤離!”
然而為時已晚。樓下突然傳來打鬥聲,接著是女子的尖叫聲。趙明燭的親信與一群黑衣人已經交上手。
“從後門走!”趙明燭拉起盈盈,在親信護衛下快速撤離。
擷芳樓後巷,刀光劍影。皇城司親信與黑衣人戰作一團。趙明燭護著盈盈且戰且退,忽然,一道寒光直刺而來!
電光石火間,一個親信挺身擋住這一劍,血濺當場。趙明燭趁機帶著盈盈衝出重圍,躲入一條暗巷。
“大人無恙否?”陳硯秋帶著援兵及時趕到。
“無妨。”趙明燭喘息未定,“可惜讓那胡三跑了。”
陳硯秋卻道:“未必。薛姑娘已在附近布下機關,或能留下他們。”
果然,遠處傳來幾聲慘叫,接著是機關觸發的聲音。眾人趕去時,隻見兩個黑衣人被漁網所困,正在掙紮。而那個手帶疤痕者,卻已不見蹤影。
帶回皇城司審訊,兩個黑衣人起初拒不開口。直到趙明燭取出那半塊從琉璃官窯找到的腰牌,其中一人麵色驟變。
“這...這是錢主簿的腰牌!”那黑衣人失聲道。
趙明燭乘勝追擊:“哪個錢主簿?將作監的錢主簿?”
黑衣人自知失言,閉口不語。但已足夠——線索再次指向了將作監。
經過一夜審訊,兩人終於開口。他們原是西北邊軍,退役後被重金招募,專門為“胡三爺”辦事。至於胡三爺的真實身份,他們也不清楚,隻知他權勢很大,與多位朝中大臣有往來。
“胡三爺常去何處?與誰見麵?”趙明燭追問。
一人道:“常去曹門外大街的劉家紙鋪,但紙鋪前些日子突然關門了。還常去相國寺後巷的一處宅子,具體位置不知。”
另一人補充:“有一次聽他說漏嘴,說什麼‘文衡之印快要重見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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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衡之印!這正是陳硯秋從密檔中查到的關鍵線索。
次日,趙明燭加大了對將作監錢主簿的搜查力度。終於,在一個被廢棄的工坊內,發現了錢主簿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