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潛入宅院,隻見大堂內正在舉行宴會。主位上坐著的人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竟是已故韓似道的女婿、現任樞密副使杜衍!
杜衍舉杯笑道:“今日星樞大典,承蒙諸位捧場。嶽父雖已仙逝,但文脈傳承不敢或忘。”
席間眾人紛紛舉杯,其中不乏部級高官和皇室宗親。趙明燭認出幾個麵孔:有掌管財政的三司使,有負責官員考核的吏部侍郎,甚至還有兩位郡王!
陳硯秋在暗處觀察,發現宴會流程與墨池祭相似,但更加隱秘奢華。賓客飲用的是琥珀色美酒,但陳硯秋敏銳地注意到,酒液在特定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
宴會高潮時,杜衍擊掌三聲,仆人抬上一個蒙著紅布的籠子。紅布揭開,籠中竟是失蹤多日的沈文謙!
“這位沈舉子,暗中調查我等多日。”杜衍冷笑,“今日就讓他見證真正的星樞大典!”
沈文謙雖被縛,卻昂首不屈:“爾等操縱科舉,禍亂朝綱,必遭天譴!”
杜衍不怒反笑:“天譴?今日之後,我便是天!”說著取出一方玉印,與文衡之印相似卻更加精美,“此乃文昌寶璽,得此印者掌文脈!”
就在杜衍要舉行儀式時,趙明燭帶人殺出:“杜衍!你膽大包天!”
場麵頓時大亂。杜衍卻異常鎮定:“趙明燭,你來得正好。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下文昌閣真正的力量!”
他猛地將玉印砸向地麵,玉印破碎的瞬間,一股濃烈異香彌漫開來。在場賓客眼神頓時變得空洞,如行屍走肉般向皇城司人馬撲來!
“小心!香氣有毒!”崔月隱大喝,撒出解毒藥粉。
混戰中,陳硯秋救下沈文謙。沈文謙急道:“快阻止杜衍!他要使用‘星移鬥轉’之術!”
原來沈文謙暗中調查發現,杜衍得到一種西域秘術,可通過特定儀式和藥物短暫控製他人心智。他計劃控製在場高官,進而操控朝政。
薛冰蟾與杜衍交手,發現他武功詭異,似是與香料配合的邪術。關鍵時刻,她破壞了大堂的燈燭機關,異香效果大減。
杜衍見事敗,欲從密道逃走。趙明燭緊追不舍,二人在密室中展開決戰。
“趙明燭,你何必與我為敵?”杜衍喘息道,“加入文昌閣,我可保你位極人臣!”
趙明燭冷笑:“趙某寧可馬革裹屍,也不與爾等魑魅魍魎同流合汙!”
最終杜衍被製服,宅院中所有涉案人員都被逮捕。然而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兩位郡王和一位侍郎——他們趁亂從密道逃脫了。
沈文謙得救後,交出重要證據:他在調查中偶然獲得一本杜衍的密冊,記錄著文昌閣未來十年的計劃——不僅要操控科舉,還要逐步替換朝中重臣,最終實現“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
“狂妄!”趙明燭震怒,“這分明是要架空皇權!”
陳硯秋卻注意到更可怕的一點:“計劃中提到‘甲子年大計’,看來明年甲子年必有大事發生。”
回到皇城司,審訊杜衍的工作異常艱難。他時而狂笑聲稱自己是“文曲星轉世”,時而沉默不語。最令人不安的是,他多次提到“星樞大人很快就會降臨”。
“星樞...”陳硯秋沉吟,“這應該就是文曲先生的代號了。”
深夜,陳硯秋獨自整理證物時,發現杜衍那方破碎的玉印殘片上,刻著一個熟悉的符號——與韓似道玉佩上的符號相同,但中心多了一個奇特的標記。
他忽然想起觀星台地磚上的星象圖,急忙找來薛冰蟾。二人比對後發現,玉印上的標記正好對應紫微垣中的一顆暗星。
“這顆星在星象學中稱為‘輔星’,主文運變遷。”薛冰蟾麵色凝重,“看來文曲先生與紫微星象有密切關聯。”
便在這時,崔月隱帶來一個意外發現:他在檢驗杜衍使用的藥物時,發現其中含有微量皇室專用的龍涎香。
“龍涎香隻有宮中能用,”崔月隱道,“杜衍如何獲得?”
所有線索都指向皇宮深處。陳硯秋望著皇城方向,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想:難道文曲先生竟是皇室中人?
便在這時,仁宗皇帝突然召見趙明燭。次日清晨,趙明燭從宮中回來,麵色異常凝重。
“陛下下令,科舉舞弊案到此為止,不再深究。”趙明燭聲音低沉,“杜衍等人將流放嶺南,不得再提文昌閣之事。”
陳硯秋震驚:“為何?”
趙明燭長歎一聲,沒有回答。但陳硯秋從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案件就此了結,然而每個人都明白,真相遠未大白。文曲先生“星樞”依然隱藏在暗處,甲子年正在臨近,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這日傍晚,陳硯秋在整理卷宗時,發現沈文謙留下的那封血書背麵,有極淡的墨跡。用特殊藥水處理後,顯現出一行小字:
“文脈如棋,星樞為手。甲子變局,紫微當空。”
他推開窗戶,望向星空。紫微星在夜空中熠熠生輝,而那顆名為“輔星”的暗星,正靜靜陪伴在側。
陳硯秋知道,這場關乎天下文脈的博弈,還遠未到終局。而他,已然深陷其中,無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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