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級舞台的水晶燈折射著冷光,蘇明遠望著評委手中的b級卡片,忽然想起慶朝放榜那日——十八歲的自己擠在汴河旁的人群中,蒸騰的水汽模糊了皇榜,卻清晰映出“蘇明遠”三字位列三甲。太學同窗們歡呼著把他拋向空中,國子監祭酒捋著銀須笑:“明遠,此乃‘謙卦’之象,滿而不盈,方得長久。”此刻指尖的卡片泛著寒意,燙金字母“b”與記憶中皇榜的朱砂紅重疊,他忽然領悟,古今之“榜”雖異,修身之心相通。
“你的表演很有特色,但不夠‘偶像化’。”評委張嵐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蘇明遠望向她腕間的翡翠鐲子,竟與慶朝母親的陪嫁之物相似。記憶中母親總說:“玉要養,人要修,皆需歲月打磨。”他於是撩起廣袖,行起改良後的揖禮——既保留慶朝“天揖”的莊重,又縮短了下揖的幅度,免得現代西裝革履的評委們尷尬。
下台時,廣袖勾住麥克風的瞬間,蘇明遠想起慶朝大殿上,新科狀元需跪聽宣旨,他卻因不慣跪禮踉蹌磕頭,惹得皇帝輕笑:“書生之氣,倒也可愛。”此刻台下訓練生的嘩然,竟與當年金鑾殿的竊笑重疊,他不禁莞爾——原來無論古今,“不合時宜”的人總要麵對誤解。
深夜的後台走廊,消防栓的紅光忽明忽暗,像極了慶朝太學裡搖曳的燭火。蘇明遠摸出袖中的投壺箭簇,在地麵劃出“謙卦”卦象,箭頭的竹節硌得掌心發癢。他想起老祭酒用戒尺敲著《周易》竹簡:“謙,亨,君子有終。投壺如做人,忌急忌滿。”那時他總嫌老先生囉嗦,此刻卻對著卦象喃喃:“先生,學生終於懂了。”
“蘇哥?”小吳的聲音打斷回憶,章魚小丸子的香氣撲麵而來。蘇明遠看著他衛衣上的骷髏頭圖案,忽然想起慶朝市井間的百戲圖——雜耍藝人吞火吐劍,百姓們舉著糖畫歡呼,與眼前的熱鬨並無不同。他用箭簇指著地上的卦象:“此卦上坤下艮,地中有山,正如現代人心中藏著古韻,隻需機緣喚醒。”
花絮視頻裡,蘇明遠蹲在地上畫卦象的片段引發熱議。文化博主“洛水琴心”撰文:“觀蘇明遠投壺,如見慶朝士人‘琴棋書畫詩酒茶’的雅致。他手中的不是竹箭,而是文明的接力棒。”網友翻出他公演時的古琴指法,竟與慶朝《風宣玄品》琴譜分毫不差——那是他少年時在太學藏書閣抄錄的孤本,墨香至今縈繞指尖。
評委團道歉那日,張嵐身著的漢服讓蘇明遠瞳孔微縮。交領右衽的形製、袖口的“襴邊”紋樣,分明是慶朝士大夫的常服改良。他忽然想起臨穿越前,自己正在整理太學的禮儀典籍,書頁間夾著的海棠花瓣此刻或許還在某個古董店靜置,而他卻帶著滿身墨香,站在了現代的聚光燈下。
“蘇選手,能否教我正確的揖禮?”張嵐的請求打斷思緒。蘇明遠看著她略顯僵硬的手勢,想起初到現代時,李芳教他“握手要有力,眼神要堅定”,卻不及老祭酒一句“禮者,敬人也”來得通透。他引導她左手虛握,右手覆上,如同捧著一卷《禮記》:“慶朝……不,古人雲‘揖讓而升,下而飲’,禮不是表演,是心的姿態。”
深夜的練習室,蘇明遠對著鏡子調整袖扣。鏡中之人身著現代襯衫,領口卻彆著一枚慶朝青玉扣,扣上“克己複禮”四字已被磨得溫潤。他忽然輕笑,原來自己早已是“古今合璧”——左手執卷,右手握麥,心中藏著汴河的月,眼前照著舞台的光。
窗外,春雨淅瀝。蘇明遠摸出珍藏的慶朝竹簡殘片,上麵“謙尊而光”四字雖已模糊,卻依然能辨。他將殘片放入琴盒,與現代的u盤、充電寶並列——前者藏著千年文脈,後者載著當下聲影,同是文明的容器。
琴弦輕響,奏的是慶朝古曲《鶴鳴九皋》,彈的卻是現代心境。當第一個泛音響起時,蘇明遠仿佛看見太學的白鶴振翅掠過汴河,而舞台的追光燈正化作當年的月光,照亮他眼中的千年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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