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首領又是一聲痛哼,手腕劇痛,五指不由自主地鬆開。那枚光芒閃爍、蘊含著恐怖能量的完整玉玨,頓時失去了掌控,如同被擊落的星辰,翻滾著、拖曳著一道迷離的光尾,斜斜地向下方那斷裂的歸鄉門石座中心墜落而去!
“不——!”首領僅存的右眼瞬間瞪得滾圓,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吼,顧不上手腕的劇痛和眼睛的灼傷,另一隻手不顧一切地伸出,如同溺水者抓向最後的稻草,瘋狂地抓向空中墜落的玉玨!指尖幾乎要觸碰到那溫潤的邊緣!
蘇明遠一擊得手,根本不去看那墜落的玉玨,身形毫不停滯,如同鬼魅般折轉,撲向石柱!他眼中隻有林婉兒!隻有她蒼白臉上殘留的痛苦和驚魂未定!他的手指快如閃電,灌注內力,“嗤啦”幾聲,堅韌的繩索應聲而斷!
“婉兒!”蘇明遠一把將幾乎脫力的林婉兒緊緊摟入懷中。她的身體冰冷而顫抖,頸間那塊碎片依舊滾燙,後頸的胎記處一片灼熱通紅。失而複得的巨大衝擊讓蘇明遠的手臂都在微微發抖,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再也不分離。
“明遠……”林婉兒虛弱地靠在他堅實溫暖的胸膛上,劫後餘生的巨大虛脫感讓她幾乎站立不住,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她抬起顫抖的手,指向那墜落的玉玨,“那…那個……”
蘇明遠猛地抬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首領不顧一切的指尖,終於在玉玨即將徹底落入石座中心一個不起眼的、布滿塵垢的凹槽前,險之又險地觸碰到了它!
“成了!”首領僅存的右眼中爆發出狂喜到極致的光芒,聲音因激動而尖銳變形!他瘋狂地將體內一股古老而邪異的力量,不顧一切地灌注進玉玨之中,試圖完成最後的激發!玉玨驟然爆發出刺目欲目的慘白光芒,瞬間淹沒了整個祭壇中心!無數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能量光束從玉玨中迸發,扭曲著空氣,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瘋狂地湧向石座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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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他!”林婉兒失聲驚叫,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蘇明遠瞳孔驟縮,摟緊林婉兒就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做最後的搏命!他深知這邪陣一旦徹底啟動,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異變陡生!
就在那狂暴的能量光束即將完全注入凹槽、激活歸鄉門殘陣的最後一瞬——
嗡——!
一聲低沉、宏大、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恐怖嗡鳴,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祭天台!地麵劇烈地震顫起來,如同沉睡的遠古巨獸被強行驚醒!那枚懸浮在首領指尖、光芒萬丈的玉玨,其邊緣那個細微的缺口處,猛然爆射出一股極其狂暴、完全失控的暗紅色能量亂流!這股亂流如同脫韁的孽龍,瞬間衝垮了玉玨自身試圖構建的穩定能量通道,瘋狂地反噬!
“噗——!”首當其衝的首領如遭重錘轟擊,狂喜的表情瞬間凝固,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鮮血濺在他冰冷的銀色麵具上,顯得格外猙獰可怖。他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被那股失控的、毀滅性的能量狠狠掀飛出去,重重地砸在遠處一根斷裂傾倒的巨大石柱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碎石簌簌落下,生死不知。
而那枚引發災禍的玉玨,在爆發出最後的、混亂的強光後,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迅速黯淡、熄滅,表麵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啪”的一聲輕響,徹底碎裂成無數黯淡的粉末,從首領無力垂落的手指間簌簌灑落。
狂暴失控的能量失去了核心的引導,並未完全消失,反而如同無頭的巨蟒,一部分瘋狂地衝擊著歸鄉門的殘破石座,一部分則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石座下方那些早已乾涸、布滿裂紋的古老地脈紋路,毫無方向地瘋狂傾瀉、奔湧!
轟隆隆……!
整個祭天台遺址劇烈地搖晃,如同發生了小型地震。斷裂的石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地麵裂開一道道猙獰的縫隙,塵土彌漫。但預想中的時空通道、慶朝重臨的景象並未出現。隻有混亂的能量在地底深處奔流衝撞,發出沉悶如雷的轟鳴。
“走!”蘇明遠當機立斷,一把抱起虛脫的林婉兒,腳下發力,身形如驚鴻般向後急退,遠離那能量肆虐、隨時可能崩塌的中心區域。他緊緊護著她,用自己的後背擋住飛濺的碎石和混亂的氣流。
混亂的能量衝擊持續了十幾息,終於漸漸平息。煙塵緩緩散去,露出祭天台更加破敗狼藉的景象。歸鄉門那斷裂的圓盤石座中心,那個凹槽所在的位置,被失控的能量硬生生炸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孔洞,邊緣焦黑一片,縷縷青煙從中嫋嫋升起,散發著硫磺和焦糊的氣息。
劫後餘生的寂靜籠罩下來,隻有寒風穿過殘垣斷壁的嗚咽。
林婉兒在蘇明遠懷中劇烈地喘息著,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帶來一絲真實的痛感。她微微側頭,看向那個深坑,又看向遠處石柱下一動不動的首領身影,最後,目光落回蘇明遠緊繃而堅毅的側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太多她此刻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有深不見底的後怕,有跨越漫長歲月的痛苦,還有一種沉重的、如釋重負般的……疲憊?
“明遠……”她聲音沙啞,帶著劫後的餘悸和無法抑製的疑惑,“他說的…歸鄉門…還有你……”
蘇明遠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破碎的祭壇,望向遠方。熹微的晨光終於徹底驅散了夜的陰霾,溫柔地灑落在紫禁城連綿起伏的金色屋頂上,也照亮了更遠處,那座龐大而充滿生機的現代都市。車流在高架橋上形成光的河流,巨大的玻璃幕牆反射著朝陽,如同無數璀璨的鑽石。那是一個與慶朝截然不同的、喧囂而充滿活力的世界。
他低下頭,看著懷中驚魂未定卻依舊明亮的眼睛,眼底翻湧的激烈情緒緩緩沉澱,最終化為一片深沉如海的溫柔和堅定。他抬起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極其輕柔地拂過她後頸那塊依舊滾燙通紅的雲雷紋胎記。
“都過去了,婉兒。”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一種斬斷枷鎖般的決然,“他錯了。我也曾錯得很深。真正的‘門’,從來不在這些冰冷的石頭和虛幻的榮光裡。”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投向遠方那座沐浴在晨光中的城市輪廓,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無數平凡卻堅韌的生命在其中奔忙、創造、生活。
“真正的歸鄉之門,通向的從來不是過去。”他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敲打在林婉兒的心上,也像是在叩問這片古老的土地,“它通向的,是活著的人用雙手、用智慧、用永不停息的勇氣,去開創的每一個——充滿希望的明天。”
凜冽的寒風卷過祭天台破碎的遺址,嗚咽聲盤旋在斷壁殘垣之間。遠處,那具癱在石柱下的玄色身影依舊死寂,冰冷的銀色麵具下,再無聲息。
蘇明遠抱著林婉兒,穩穩地站在這片承載著太多血腥與執念的廢墟之上。初升的朝陽終於掙脫了所有束縛,將萬丈金輝毫無保留地傾瀉下來,驅散了最後一絲陰寒。光芒流淌過斷裂的漢白玉,照亮了歸鄉門石座上那個焦黑的孔洞,也溫柔地包裹著相擁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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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靠在蘇明遠堅實溫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衣物傳來,那狂跳不止的心緒才一點點平複。頸間玉玨碎片的滾燙感已然褪去,隻剩下溫潤的觸感,後頸胎記處的灼熱也漸漸平息,留下一種奇異的、空落落的輕鬆感,仿佛某個糾纏已久的無形枷鎖悄然崩解。她微微仰起臉,視線捕捉到蘇明遠線條緊繃的下頜,那雙凝望著遠方都市的眼眸深處,翻湧著太多她無法完全解讀的沉重——是三百年的滄桑?是親手毀去過往的釋然?還是對眼前這片嶄新天地的複雜審視?
“明遠,”她聲音依舊帶著一絲劫後的虛弱,卻異常清晰,“剛才…那玉玨……”
蘇明遠收回投向遠方的目光,低頭看她。那深沉的眼底,濃重的陰霾緩緩沉澱,最終被一種近乎悲憫的澄澈覆蓋。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疑問,隻是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仿佛確認她真實的存在。
“他說的‘雙生魂’……”林婉兒艱難地繼續,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他胸前的衣襟,“還有你…毀掉歸鄉門……”那些混亂的、來自玉玨接觸時的碎片畫麵——戰火中的巨門,青衫染血的背影——再次衝擊著她的腦海。
蘇明遠沉默了片刻。寒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掠過那雙沉澱了太多時光的眼。他再次抬眼,望向歸鄉門遺址中心那個深不見底、兀自冒著絲絲青煙的焦黑孔洞。陽光落在洞口的邊緣,竟有一抹極其微弱的、難以察覺的翠綠悄然探出頭來——那是一株在能量衝擊後幸存的、石縫裡的早春草芽,頑強地挺立著。
“三百年前,”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平緩,如同在講述一段塵封的古卷,每一個字都帶著時光的重量,“慶朝末帝昏聵,權貴豪奢無度,視黎民如螻蟻。國庫耗儘,隻為建造那座溝通虛幻星辰、妄圖汲取所謂‘異世之力’延續王朝的‘歸鄉門’。”他的語氣裡沒有自辯,隻有沉重的陳述,“門成之日,便是抽乾最後一絲民力之時。司天監推演,欲啟此門,須以萬民怨氣為引,以……皇族旁支中天生雲雷紋胎記的‘雙生魂’為祭品,以其魂魄為橋梁,接引異力。”
林婉兒的身體在他懷中猛地一僵,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瞬間煞白。她終於明白了“雙生魂”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含義——是祭品!是活生生的、被選中的犧牲!她頸間這塊胎記,竟是三百年前就注定的催命符!難怪那玉玨觸及胎記時,會有那種靈魂被撕扯吞噬的恐怖感應!
“我……”蘇明遠的聲音頓了一下,仿佛這三個字重若千鈞,“時任司天監少監,負責部分門鑰玉玨的銘文校對與能量節點測算。”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是深不見底的痛楚,“門啟前夜,祭品名單下達……名單之上,有我……唯一的親妹。”
林婉兒的心驟然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她猛地抬頭,望進蘇明遠那雙深潭般的眼睛裡,瞬間讀懂了他三百年來深埋心底的劇痛。原來如此!那青衫染血、立於崩塌巨門前的孤獨背影,那份孤注一擲的決絕與悲愴,皆源於此!為了至親,他背叛了那個腐朽的王朝,親手毀掉了那扇吞噬生命的邪門!
“所以……”林婉兒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既是後怕,更是為眼前這個男人跨越時空的悲愴,“你毀了它……”
“是。”蘇明遠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門毀之時,核心玉玨崩碎,碎片流散。我亦被反噬之力卷入時空亂流……”他低頭,深深地看著她,眼中翻湧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直到……在這個時代醒來。本以為那一切,早已是塵封的灰燼。”他的目光落在她頸間那枚溫潤的碎片上,帶著一種宿命輪回的喟歎,“直到遇見你,婉兒……直到看見它。”
真相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林婉兒。三百年的恩怨糾纏,至親的血淚,王朝的傾覆,時空的錯亂……這一切沉重的因果,最終竟都係於她頸間這小小的一方玉玨碎片。她指尖顫抖著撫上那塊溫玉,它曾滾燙如烙鐵,此刻卻隻餘下微暖的餘溫,仿佛也耗儘了所有的暴戾能量。
“那……剛才?”她看向那個焦黑的深洞,心有餘悸。
“那玉玨早已崩裂,核心不全,強行激發,必遭反噬。”蘇明遠的聲音恢複了冷靜,帶著洞察一切的智慧,“他手中那塊,看似完整,實則不過是強行拚湊的殘次品,邊緣的裂痕便是致命缺陷。強行灌注邪力,妄圖以你的胎記為引,無異於引火自焚。最後失控的能量衝入地脈,也算……回歸了這片它本應守護的土地。”他的目光掃過那頑強探出石縫的翠綠草芽,意有所指。
林婉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抹微不足道的生機在廢墟中顯得如此珍貴而充滿力量。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晨冰冷的空氣帶著泥土和焦糊的氣息湧入肺腑,卻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抬起頭,望向遠方。紫禁城金色的屋頂在朝陽下熠熠生輝,更遠處,現代都市的輪廓清晰可見,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巨大的玻璃幕牆反射著萬道金光,交織成一幅充滿活力與無限可能的畫卷。那裡有實驗室裡徹夜不熄的燈光,有課堂上朗朗的書聲,有醫院裡爭分奪秒的搶救,有田野間辛勤的耕耘……這是一個喧囂、複雜,卻也充滿勃勃生機的時代。
“他……”林婉兒的聲音很輕,目光落在遠處石柱下那具毫無生氣的玄色身影上,“他執著於一個早已消亡的幻夢,卻看不見眼前這個真實的世界。”
“王朝興替,如同草木枯榮,本是天道。”蘇明遠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看透曆史長河的智慧,在這片古老的廢墟上回蕩,“家國在民,不在門。真正的重生,從來不是回到過去。”他抱著她,穩穩地轉過身,背對著那象征著腐朽與執念的歸鄉門殘骸,麵朝著那片被朝陽徹底點燃、生機勃勃的現代都市,一字一句,如同宣言:
“它在於腳下這片土地上,活著的人——如何用今日的雙手,去開創屬於明日的山河。”
風,不知何時變得柔和起來,卷著遠處城市隱約的喧囂,拂過祭天台的廢墟。那抹石縫中的新綠,在陽光下舒展著稚嫩的葉片。
林婉兒靠在蘇明遠懷中,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溫暖地灑在臉上。頸間的玉玨碎片,溫潤依舊,卻再無異動,仿佛隻是一塊普通的古玉。後頸的胎記,那淡青色的雲雷紋,在陽光的映照下,似乎也悄然褪去了一絲神秘,隻餘下淺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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