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玉碎心在_我來現代當明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74章 玉碎心在(1 / 2)

立春那日,往生司首領的刀光斬破寒霜。

李芳突然撲來,玉玨迎刃而碎,手腕綻開雲雷血痕。

碎片中露出半片竹簡:“以身為盾,護道不輟。”

她咳著血笑:“守陣人最厲害的武器…是這裡。”

指尖戳向心口時,往生司首領的刀哐當墜地。

蘇明遠撿起染血的玉片,忽然想起殿試那日——

皇帝手中朱筆點中的,原來是一千年的孤勇。

立春的刀光,竟比往年倒灌的寒氣還要刺骨。

往生司首領,昔日何等陰鷙深沉之人,此刻卻似被逼至絕境的困獸。他手中那柄狹長彎刀,刀尖凝著一點慘淡的晨光,顫巍巍地懸在蘇明遠頸前寸許之地。首領的呼吸粗重得嚇人,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吸氣都仿佛要將這冰冷、絕望的空氣全部榨乾。他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蘇明遠,瞳孔縮成兩個深不見底的墨點,裡麵翻湧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和一種行將溺斃的渾濁。他嘶啞的聲音像是砂紙刮過朽木:“蘇明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這世間,容不得你…容不得你再來攪動!”每一個字都像從肺腑深處擠壓出來的血沫,帶著濃重的腥氣。

蘇明遠背脊緊貼著冰冷的磚牆,寒意透過薄薄的春衫直往骨頭縫裡鑽。他心頭猛地一沉,思緒卻瞬間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拽回久遠的時空——金殿之上,禦座高懸,年輕的帝王手中那支象征無上榮光的朱筆,正懸停於他蘇明遠的性名之上。筆尖一點朱砂,殷紅如血,也凝重如山。那一瞬的屏息,與此刻刀鋒懸頸的窒息感,竟荒謬地重疊起來。穿越千年,難道隻為終結於這柄無名彎刀之下?一種巨大的荒謬感攫住了他,連恐懼都顯得遲滯而遙遠。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仿佛要隔絕眼前這冰冷的殺意。

“死吧!”

首領喉嚨裡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不再是人的聲音。懸停的刀鋒驟然撕裂凝滯的空氣,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決絕,筆直地朝著蘇明遠的咽喉劈落!刀光淩厲,破開清晨稀薄的寒氣,發出淒厲的尖嘯。蘇明遠甚至能清晰地嗅到那鐵器特有的、冰冷的死亡氣息撲麵而來。

“明遠——!”

一聲短促而撕裂般的呼喊,比刀光更快地切入這凝固的瞬間。一道纖細的身影,裹挾著決絕的風,猛地撞開凝滯的空氣,橫插在冰冷的刀鋒與蘇明遠之間!

是李芳!

太快了!蘇明遠隻覺得眼前一花,李芳那件洗得泛白的青布衫便已填滿了他整個視野。她幾乎是本能地抬起了左臂,橫亙在那道奪命的寒光之前。她腕子上懸著的那枚守陣玉玨,此刻不再是溫潤的裝飾,反而成了脆弱的屏障。玉玨古樸,刻著繁複的雲雷紋路,在熹微的晨光下流轉著微弱的青芒。

鏗——嚓!

一聲極其刺耳、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驟然炸響!

那聲音並非純粹的金鐵交鳴,更像是什麼極其堅韌又極其脆弱的東西被生生拗斷、碾碎。清越中帶著令人心悸的崩裂感,如同太廟裡祭祀的編鐘,在奏響最莊嚴樂章時,卻猝然裂開了一道無法彌合的縫隙。

玉玨應聲而碎!

那枚傳承了不知多少代守陣人心血與信念的玉玨,在首領灌注了全部絕望和瘋狂的刀鋒之下,脆弱得如同初春河麵的薄冰。青白色的碎片如同被擊碎的星辰,四散迸濺開來,在冷冽的空氣中劃出無數道細微的、轉瞬即逝的亮痕。

“呃啊!”李芳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悶哼,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向後踉蹌,重重撞在蘇明遠身上。她橫擋的手臂無力地垂下。

蘇明遠下意識地伸手,一把扶住她軟倒的身體。入手處,是溫熱的、迅速蔓延開的黏膩。他低頭,心臟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緊——

李芳纖細的手腕上,那枚玉玨原本覆蓋的位置,赫然被崩裂的玉片劃開一道猙獰的傷口!皮肉翻卷,鮮血正汩汩湧出。然而詭異的是,那傷口深處滲出的血跡,竟沿著某種奇異的軌跡蜿蜒,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勾勒出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印記——正是那玉玨上原有的雲雷紋路!血色的雲雷紋,如同一個滾燙的烙印,深深印刻在血肉之中。

“李芳!”蘇明遠的聲音徹底變了調,嘶啞得不成樣子。他死死地扶著李芳下滑的身體,手臂因用力而劇烈顫抖,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他看著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看著她額角因劇痛而滲出的冷汗,看著她手腕上那刺目的、不斷擴大的血紋,一股混雜著劇痛與冰寒的氣流猛地衝上他的喉頭,堵得他幾乎窒息。視野有一刹那的模糊,隻有那手腕上血色的雲雷紋,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眼底。

李芳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蘇明遠臂彎裡,身體因為劇痛而微微抽搐。她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破碎的雜音,仿佛破舊的風箱。冷汗浸濕了她額角的碎發,粘在蒼白的臉頰上。她費力地抬起沒受傷的右手,似乎想按住流血的手腕,指尖卻在距離傷口寸許的地方停住了,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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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地側過頭,望向蘇明遠那雙寫滿驚痛和難以置信的眼睛。嘴角竟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向上扯動,最終艱難地彎成了一個弧度。那笑容蒼白如紙,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散,卻偏偏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透明的釋然和…一絲狡黠?

“呼…呼…”她喘了幾口氣,氣息不穩,聲音細若遊絲,卻清晰地鑽進蘇明遠的耳朵,“…現在…知道了吧?”她頓了頓,積蓄著微弱的氣力,目光越過蘇明遠震動的眼眸,仿佛穿透了他,望向某個更深遠的地方,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守陣人…最厲害的那件‘武器’…”她喘息著,笑容加深了些,染上了一抹奇異的亮光,那光芒似乎來自靈魂深處,“從來…就不是這玉玨啊…”

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此刻極其緩慢地抬了起來。染著血汙和塵土的指尖,沒有指向任何碎裂的玉片,也沒有指向敵人,而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鄭重,微微顫抖著,點向了自己的心口。

“…是這裡。”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沉重的鼓槌,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是…是相信…相信那些字、那些書、那些故事…那些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它們…它們一定能活下去、傳下去…的這顆心啊…”

話音落下,她仿佛耗儘了最後一絲支撐的力氣,身體又向下軟去,沉重的額頭抵在蘇明遠胸前冰冷的衣襟上。溫熱的血,迅速透過布料,灼燙著他的皮膚,仿佛帶著她話語裡那份沉重得令人窒息的信念的重量。

“哐當——!”

一聲沉悶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李芳話語落定後那死一般的寂靜。

是往生司首領。

他那柄曾凝聚著所有瘋狂與絕望的彎刀,此刻竟像一塊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腐肉,從他僵硬如鐵的手指間滑脫,沉重地砸在冰冷的青磚地麵上。刀身撞擊石磚,發出空洞的悲鳴,又無力地彈跳了一下,最終頹然躺倒,映照著主人同樣灰敗的臉。

首領整個人都佝僂了下去。方才那困獸般的瘋狂和孤注一擲的戾氣,如同被戳破的皮球,瞬間泄得乾乾淨淨。他死死地盯著李芳手腕上那刺目的、血色的雲雷紋路,又茫然地轉向地上那堆散落的、已失去所有靈光的玉玨碎片。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翻湧著巨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茫然和崩塌。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仿佛溺水之人徒勞地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嗬…嗬…”怪異的笑聲從他喉嚨深處擠出來,乾澀、嘶啞,充滿了自毀般的絕望,“連…連守陣人都…都不要這玉玨了…”他踉蹌著後退一步,身體晃了晃,仿佛支撐他站立的最後一根支柱也轟然倒塌,“我還守什麼?守什麼?!”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裡帶著一種徹底的、令人心頭發冷的虛無。那嘶吼在空曠的庭院裡回蕩,撞在冰冷的牆壁上,隻留下更深的空洞和寒意。他猛地轉過身,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看那碎裂的玉玨,像個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空殼,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院門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挪去。背影在稀薄的晨光裡,拉出一道扭曲、頹敗、行將就木的剪影。

院子裡死寂一片,隻有首領那踉蹌遠去的、沉重的腳步聲,如同喪鐘,敲在殘存的每一個人的心上。冷冽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地壓在胸口。

蘇明遠依舊緊緊抱著懷中虛弱的李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細微的顫抖和急促的心跳,如同受驚的雀鳥。那溫熱的血,透過層疊的衣料,固執地傳遞著生命流逝的觸感,也傳遞著她話語裡那份沉甸甸的份量——那是以身為盾的誓言。他低下頭,目光越過李芳蒼白的側臉和染血的發絲,落在地上那堆狼藉的碎片上。青白色的玉石殘骸,在初升的陽光下反射著冰冷而破碎的光,像一地無法拚湊的舊夢。

忽然,一點異樣的微光刺入他的眼簾。

在那堆玉玨的碎片之下,似乎壓著什麼東西。一截深褐色,邊緣有些毛糙,與瑩潤的玉石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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