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掀開的刹那,趙匡渾身寒毛倒豎。
馮異身後站著兩排鐵甲武士,弓弩上弦,刀劍出鞘。更可怕的是,這位東漢名將眼中閃爍的並非驚訝,而是貓戲老鼠般的戲謔。
"等你多時了,趙匡。"
這句話如冰水澆透全身。趙匡來不及思考計劃如何泄露,戰鬥本能已接管身體。他暴喝一聲,腰間長劍化作一道銀虹直取馮異咽喉。
幾乎同時,四道身影從不同角度撲向馮異。
李信的箭最先到達,卻在距馮異三尺處詭異地偏離軌跡,深深紮進一旁立柱。王虎的短刀劃出一道致命弧線,卻見馮異衣袖輕拂,刀鋒竟被一股無形力量蕩開。
張濟的毒針悄無聲息地射出,卻在空中突然轉向,反紮進他自己脖頸。醫師瞪大眼睛,喉間發出"咯咯"聲響,臉色迅速變黑,倒地抽搐。
"張濟!"陳平怒吼著擲出三把飛刀,馮異身形如鬼魅般晃動,飛刀全部落空。下一秒,陳平胸口突然出現一個血洞——沒人看清馮異何時出的劍。
電光火石間,五去其二。
趙匡的劍終於刺到,馮異卻隻是微微側身,劍鋒擦著鎧甲劃過,濺起一串火星。一股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趙匡虎口迸裂。
"就這點本事?"馮異冷笑,劍光如瀑。
趙匡倉促格擋,金鐵交鳴聲中連退七步,嘴角溢血。他餘光瞥見鄭勇渾身是血地衝來,卻被十餘名親兵團團圍住,巨斧揮舞間殘肢橫飛,卻終究寡不敵眾。
"少主小心!"王虎突然撲向隗純,三支弩箭穿透他的後背。矮小的身軀如破布般跌落,卻為隗純爭取了閃避時間。
李信終於找到角度,三箭連珠射向馮異麵門。箭矢卻在空中突然燃燒起來,化為灰燼飄散。
"巫術!"隗純失聲驚呼。
馮異大笑,周身突然湧現黑霧,如活物般扭動。他劍指蒼天,一道血色閃電劈落,正中李信所在位置。神射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焦炭。
轉瞬間,敢死隊僅剩趙匡與隗純。
黑霧中的馮異已非人形,雙眼赤紅如血,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回響:"隗囂之子,正好拿你祭旗!"
趙匡拽住隗純急退,卻見四麵八方湧來無數士兵。絕境中,他忽然想起張濟臨死前蠕動的嘴唇——那不是痛苦,是在傳遞信息。
"毒...在...劍..."
趙匡猛然醒悟,看向自己染血的劍鋒。方才擦過馮異鎧甲時,劍上已沾了對方血跡!
馮異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低頭看向胸前細微的傷口,黑霧劇烈翻騰起來:"星隕鐵?不可能!"
就在此時,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越龍吟。
一道青光破開雨幕,所過之處士兵如割麥般倒下。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踏空而來,手中奇形兵器似劍非劍,每次揮動都帶起龍吟之聲。
"走!"麵具人聲音嘶啞,拋來一枚煙霧彈。
爆炸聲中,趙匡感覺腰間一緊,被一股巨力帶離地麵。最後一眼,他看到馮異捂著胸口單膝跪地,黑霧如沸水般翻滾...
趙匡再次醒來時,喉嚨火辣辣地痛。身下是潮濕的稻草,遠處有滴水聲回蕩。
"醒了?"青銅麵具在火光映照下泛著詭異光澤。那人正在擦拭那柄奇形兵器——三尺長的青銅杆,一端是龍首造型,龍口中吐出半尺青芒。
隗純躺在不遠處,麵色慘白如紙,胸前包紮的布條已被血浸透。
"這是哪?"趙匡掙紮坐起,全身骨頭像散了架。
"落門山廢棄礦洞。"麵具人收起兵器,"馮異的人正在滿山搜捕,你們暫時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