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乾清宮內,眾皇子已跪了一夜,身形顯得疲憊不堪,可無人敢挪動分毫。
朱樉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馬皇後,臉上寫滿了自責與痛苦。
一夜未眠,他的嘴唇乾裂,卻渾然不覺。心中不斷回想著昨日道衍和尚的話,生死有命,可他怎甘心就此認命。
朱標同樣疲憊不堪,身為太子,他不僅要擔憂母後的病情,還要在父皇與兄弟們之間斡旋。
他深知,若娘就此離去,以爹的脾氣,就再也沒人能勸動他了。
朱棣、朱棡等人也都神色凝重,他們的膝蓋早已麻木,卻依舊咬牙堅持。
朱棣心中暗自思忖,此次請道衍和尚進宮,不知是對是錯,若娘能好轉,自己在爹心中的地位是否會上升。
朱權年紀稍小,雖心中害怕擔憂,卻也強忍著困倦與不適,跟著哥哥們一同跪著祈福。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許多。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們,心中五味雜陳。
既心疼兒子們的孝心,又痛恨自己昨日的衝動,導致馬皇後如今昏迷不醒。
這時,戴思恭輕手輕腳地走進殿內,向朱元璋行禮後,小聲說道:“陛下,皇後娘娘脈象雖平穩,但依舊未見好轉跡象。”
朱元璋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揮了揮手讓戴思恭退下。
朱棡聽到太醫的話,心中一緊,猛地轉頭看向朱元璋,帶著哭腔說道:“爹,您就想想辦法吧!娘不能有事啊!”
其他皇子們也紛紛抬頭,望向朱元璋,眼中滿是期盼。
朱元璋長歎一聲,說道:“都起來吧,彆跪壞了身子。咱已經吩咐下去,讓太醫全力救治你們娘,能做的,咱們都做了,剩下的隻能看她的造化了。”
眾皇子緩緩起身,雙腿因長時間跪地而有些麻木,走路都略顯蹣跚。
朱樉卻依舊站在原地,目光緊鎖馬皇後,仿佛隻要他一直盯著,馬皇後就能立刻醒來。
朱標走到朱樉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二弟,先坐下歇歇吧,娘會沒事的。太醫們醫術精湛,一定會有辦法。”
朱樉咬著嘴唇,聲音沙啞地說道:“大哥,若娘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咱萬死難辭其咎。”
朱棣在一旁說道:“二哥,事已至此,自責也無濟於事。咱們還是齊心協力,看看能否找到其他辦法救娘。”
朱權揉了揉眼睛,怯生生地說:“四哥說得對,哥哥們,咱們一起想辦法吧。”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看著兒子們,心中既欣慰又憂慮。
欣慰的是兒子們對馬皇後的感情深厚,憂慮的是馬皇後的病情始終不見好。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來。
“陛下,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皇孫得知娘娘昏迷不醒也病倒了。”
眾人聽聞,皆是一驚。
朱元璋霍然起身,急切問道:“哪個皇孫?現在情況如何?”
小太監趕忙回道:“回陛下,是朱雄英殿下,他聽聞皇後娘娘昏迷,一時心急,竟直接暈了過去,如今正在寢宮內,太醫們正在全力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