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安鬆開她,後退一步,滿眼都是震驚,仿佛不認識她一般:“瘋了,你瘋了!你就是個瘋子!你傷害我妻子,破壞我家庭,竟然還是為我好?我怎麼一直沒看出來,你是這種蛇蠍女人!為了你可笑的愛,你竟然要殺人!”
“不!我沒想殺人!”蘇媚突然激動起來,掙脫警察的控製,雙手拚命扭動著,似乎想掙脫手銬,她衝到慕雲安麵前,似乎想撲進他懷裡:“我隻是……我隻是想讓她睡一會兒。隻要她不在,你就會看到我了……而且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帶著病態的甜蜜:“我們有過那麼美好的時光,雲安……”
慕海看著眼前這一幕,感到一陣惡心湧上喉嚨。他無法理解這個女人扭曲的邏輯,更無法接受父親竟然與她保持了這麼多年的關係。父親也不無辜,他間接害慘了母親,還跟仇人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他的母親,那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就這樣被他們聯手背叛。
“滾,”慕雲安推開她,聲音冷得像冰,“你讓我惡心。”
蘇媚踉蹌一下,高跟鞋在地毯上絆住,差點摔倒。她的表情從哀求轉為絕望,最後定格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上。
“我不後悔,”她輕聲說,重新挺直背脊,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像沾了血的黑薔薇,“至少這些年,你是我的。陪你深夜加班的是我,與你一起修剪花園的是我,跟你相擁入眠的還是我——那些時刻都是真實的。”
慕雲安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你知道我最後悔什麼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這種平靜比怒吼更令人恐懼,“我後悔沒早點看清你的真麵目,後悔同意你進我們家工作,後悔……接受你。我……對不起婉兒……”
蘇媚臉上的表情裂開,全身開始發抖,嫵媚雙眸裡的淒苦濃得化不開:“不……雲安,你不能這樣說……我們之間的感情……”
“感情?”慕雲安冷笑一聲,“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愛過你?要不是你有三分像婉兒,我決不會留下你。可是,你連當她的替代品都不配!”
隨著他吐出的每一個字,蘇媚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熄滅,喃喃道:“原來……原來,你從沒愛過我……原來,我隻是她的替代品……原來,我還是沒有走進你的心……可是,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憑什麼?”
“憑什麼?!我給了你一切!我的青春,我的愛!”蘇媚歇斯底裡地喊道,精心打理的發型散亂開來,“她隻是個活死人!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下她?為什麼!”
慕雲安的表情在聽到“活死人”三個字時,徹底扭曲。
他一步上前,雙手掐住蘇媚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
蘇媚的眼睛因驚恐而睜大,被拷在一起的雙手徒勞地拍打著他的手臂。
“爸!”慕海衝上去,用力掰開父親的手指,“彆這樣!她不值得你搭上自己!我們,交給警察。”
慕雲安似乎才回過神來,他鬆開手,蘇媚順著牆壁滑坐在地,劇烈咳嗽著,脖子上已經浮現出紅色的指痕。
“你說得對,”慕雲安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被扯亂的西裝袖口,“她不值得。”
“警察同誌,辛苦你們,把她帶走吧。”
這是蘇媚聽到慕雲安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她被拖出客廳時,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她曾經夢寐以求的地方,水晶吊燈依然璀璨,昂貴的藝術品依然陳列在展示櫃中,慕雲安的背影依然挺拔如鬆——隻是這一切,再與她無關。
如大夢一場。
“慕總,蘇女士還是讓我們帶回醫院救治吧,也許,我們可以試著給她解毒。”
醫院院長彬彬有禮地開口,眼神清明專業,仿佛這一場抓馬鬨劇隻是尋常。
“你們,也滾,庸醫。”
兩名醫生嘴角一抽,被仆人送出門。
慕雲安揮揮手,仆人退下,客廳裡隻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