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戰鬥,兩人都餓了,不知不覺間,宵夜被吃得七七八八。吳姨把菜撤下,又端來煮花生和荔枝,配著梅酒,慢慢喝。
一口一口抿著酒,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接下來的談話要進入正題。
葉舞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把她跟左家間的恩恩怨怨毫無保留地說給他聽,甚至沒有隱瞞她跟付迪之間的過往。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讓他了解全部的他,想在他麵前是坦坦蕩蕩的。
成一寧聽到她跟付迪那一段,臉色並無任何變化,反而在聽到她救動物時,挑了挑眉,放下杯子,靜靜地看著她,眸色幽深。
“怎麼?”葉舞疑惑。
“你很好,”他摸了摸她的頭,動作一頓,“怎麼沒吹乾?”
“呃……”
她總不能說,為了快速收拾好等他來,她心不在焉吹得有些敷衍,竟遺漏了某些地方。
被他一說,她才感覺頭頂有些濕濕的。
“笨蛋,會著涼的。”
他取來吹風機,站在她身後,細細地吹起來。
葉舞曲起雙腿,雙手環抱著,感覺到頭頂的熱風和他輕柔的動作,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觸到頭皮,帶來酥麻的癢意。
她閉上眼,靜靜享受這一刻。
第一次,有男神為她吹頭發。
有一種奇異的被嗬護、被溫柔對待的感覺,她仿佛成為他掌心的一塊碧玉,被他小心守護,溫暖又安全。
像乾涸的荒漠突然開出一朵花,突如其來,奇幻豔麗,滿目照耀,如此不易,令人心碎的美麗。
她眼眶一熱,硬生生忍下想要流淚的衝動。
不行,不能當個小哭包,不能被他看見。
丟臉。
頭頂的熱風止息,葉舞深深吸口氣,剝了顆荔枝,丟進嘴裡。
口腔裡的甜膩美好,轉移了注意力。
成一寧將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又一口,沉思半晌,才開口:“你是……改造人嗎?”
幾個簡單的字,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蕩起一圈一圈漣漪。
葉舞放下酒杯,心中的猜測幾乎被證實。
她沒有回答,拉著成一寧的衣袖,進了健身室。
健身房的防彈玻璃映出兩道影子。
葉舞嘴角勾起,衝他眨眨眼睛,突然旋身踢向沙袋,帆布撕裂聲炸響的刹那,鐵砂如黑瀑傾瀉——那裡麵竟摻著防彈級彆的合金顆粒。
成一寧倚在力量架旁,指腹抹過飛濺到頸間的鐵砂,一向沉靜的雙眸中,快速掠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一閃而過的震驚還是被葉舞捕捉到,心裡甚是得意,暗想:讓你看看姐的厲害。
脊背挺直,一拳揮出,她已踏著滿地黑砂演練拳法,拳風撕裂空氣發出高頻蜂鳴。當她以八極拳“頂心肘”收勢時,腳下橡膠墊赫然裂出蛛網紋。
“四百公斤的沙袋。”他踢開滾到腳邊的配重塊,“定製款?”
葉舞點點頭,烏黑雙眸亮得驚人,調皮地衝他吐了吐舌頭,與剛剛力量勃發的英姿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