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開口時，強自撐起的冷淡儘去，聲音裡多了些真實的情緒。
“我大概算是幸運的，因為，改造成功了。”
“可像我這樣的幸運兒，畢竟是少數。”
“其他人……有的爆體而亡，有的全身血液逆流而死，有的內臟被燒了重組，燒了重組，活活痛死……還有的人，活著，卻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活。有的人被太陽照射就會七竅流血，全身潰爛；有的人全身長滿毛，一到月圓之夜，全身奇癢無比；有的人四肢腫大粗長，腦袋萎縮，看上去像怪物……”
“我爸媽也……在這樣的改造中，死去……我親眼看到，他們在我麵前，爆體而亡，血肉噴在我臉上……”
感受到懷裡身軀在微微發抖，葉舞將他抱得更緊了，想起初見時他被噩夢囚禁的樣子，眼淚流到說不出話來，心像一塊被揉捏成一團的抹布，她從來沒有這樣心疼過一個人。
“你……想報仇嗎？”葉舞一字一句地問，聲音幽沉。
身體裡有一股衝動，現在就殺到左家，屠他們滿門！
“此仇，不共戴天，我必定會報，”成一寧嗓音沉鬱幽涼，“但在這之前，我要把大家救出來，不能讓他們繼續受苦了。”
葉舞心裡一動，有點明白今晚的行動，為什麼會碰到他。
“難道……”
“對，我今晚，就是去救人的，”成一寧直起身子，看起來已恢複平靜，“卻沒想到，遇到你。”
“你可能不知道，每個動物實驗室的下麵，還有一層，是改造人的實驗室。”
葉舞頓住，眼裡滿是震驚，竟然，是這樣？
每個動物實驗室下麵，還有一層改造人實驗室？
當初從左明珠手裡救出土妞、黑妞時，葉二探出地下不對勁，但等到救出動物，大家便理所當然認為，這就是全部了。
沒有人會想到，地下還有地下。
左家這是在玩，燈下黑？
夠狠。夠大膽。夠猖狂。
連葉舞也被玩弄了，救出保護動物就沾沾自喜，渾然沒想到，眼皮子底下還有更大的陰謀。
好好好，好個左家，等著！
葉舞抓緊他的手：“那你今晚的行動，成功了吧？”
“當然。”
葉舞突然有些擔心：“包括，其他五個實驗室？”
聞言，成一寧一怔，心裡略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什麼？其他五個實驗室？”
葉舞的心陡然一沉，便將他們今晚的行動和盤托出，在她救動物的同時，尹家和警方也搗毀了另外五個實驗室。
成一寧呆了呆，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們……行動可真迅速。”
空氣一時靜默，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對方眼裡讀到一種訊息：左家一旦知道動物實驗室暴露，底下的改造人實驗室，恐怕便會被轉移！
葉舞看了眼手表，距離今晚的行動，已過去幾個小時，左家，想必已經知道了。
成一寧拍了拍她的背，反而先安慰她：“沒事，我會再找。隻要他們還在這地球上，挖地三尺，也會把他們找出來。”
“我派人去查查。”葉舞還有些不死心。
她叫來葉一、葉二、葉七、葉八，吩咐他們去查此事。
“等等。”
幾人，正要離開，又被葉舞叫住。
她沉吟一會，有些小心的開口：“你們……在服用基因改造藥水的時候，有吃過苦嗎？”
幾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裡流露的迷茫，老老實實道：“沒有，老板，我們的改造技術，很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