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校場的青石擂台前,人潮如沸水般翻湧。李沉舟勒馬停駐時,恰好看見一個虯髯大漢將六扇門的銅牌捕快踹下擂台,鮮血在半空劃出刺目的弧線。
“還有誰?!”大漢捶打著覆滿黑毛的胸膛,腰間“人榜三十九”的鎏金牌子叮當作響,“朝廷就這點本事?”
場邊監擂官臉色鐵青,他身後躺著七八個重傷的兵部好手。
圍觀江湖人哄笑聲中,李沉舟的馬鞭突然炸響!
“啪!”
鞭梢卷起擂台邊的生死狀,墨跡未乾的宣紙如白蝶翻飛。
李沉舟足尖點鞍,身形化作血色驚鴻掠上擂台,落地時血妖刀鞘重重頓地,震得擂台四角銅鈴齊鳴。
“錦衣衛李沉舟。”他拇指推開刀格,露出三寸猩紅刃口,“不怕死的,簽狀上來。”
全場霎時死寂。
看著虯髯大漢,李沉舟冷笑道:“跳梁小醜。”
李沉舟的氣勢令其心有餘悸,下麵傳來江湖中人的起哄聲:
“上呀,怕他乾啥!”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虯髯大漢也怕落了麵子,硬著頭皮簽下了生死狀。
站上擂台惡狠狠盯著李沉舟的衣著,嘲諷道:“哼,區區一個總旗也敢上場,我看朝廷真是沒什麼人了。”
突然下麵有人提醒道:“彆大意。那是小魔頭李沉舟。小心他的吸功大法,邪門的很。”
虯髯大漢歪歪脖子,骨骼聲音炸響,毫不在意道:“吸功大法?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那麼邪門。”說罷便向著李沉舟衝過去。
李沉舟站在原處動都不動。
虯髯大漢一拳打上去,在李沉舟麵前三寸之處停了下來。
李沉舟眼中充滿了蔑視:“憑你?還不配。”
虯髯大漢看著自己的全力一擊,連讓對方退一步都沒做到,瞪大了眼睛。
李沉舟當胸一腳踢出,對方直接飛出擂台,胸骨被踢碎,當場去世。
隨即負責現場的城衛兵直接拖了出去。
下一刻傳來一個聲音:
“李大人,出手如此狠辣,斷然不給人一條活路,是不是有點過了。”說話之人正是當初挑戰自己的君子劍——謝安。
“怕死就在下麵縮著,出來裝什麼聖人。”麵對這種指責,李沉舟毫不在意。
謝安的白衣在秋風中獵獵作響,腰間“君子”玉牌與長劍相擊,發出清越鳴響。
他緩步走上擂台時,足尖在虯髯大漢留下的血跡上頓了頓,掏出一方雪白帕子掩住口鼻。
“李大人。”他劍尖輕挑,生死狀飄然落在掌心,“謝某今日不為天欲宮,不為江湖榜……”蘸墨揮毫間,袖口金線繡的竹紋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隻為討教真正的朝廷武學。”
李沉舟突然笑了。他反手將血妖刀插在擂台中央,從腰間取下繡春刀:“對付你,用血妖刀是糟踐。”刀鞘輕旋,露出寒芒凜冽的普通繡春刀。
謝安的白衣在秋風中獵獵作響,腰間“君子劍”的玉牌映著慘淡天光。他緩步走上擂台時,青石板上竟綻開朵朵冰蓮——這是將寒冰真氣練至化境的征兆。
“李大人。”謝安拱手,袖中滑落一紙燙金戰帖,“三日前翠雲樓之約……”
“聒噪。”李沉舟血妖刀鞘重重一頓,擂台四角的銅鈴突然齊聲碎裂,“要打便打,哪來這許多廢話。”
謝安不惱,反手拔出插在擂台邊緣的長劍。劍出鞘時,方圓十丈內的水汽瞬間凝結成霜,幾個靠得太近的江湖人眉毛上都掛起了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