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儀公主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滿朝文武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她身著杏黃色宮裝,裙擺上金線繡著的鳳凰隨著步伐輕輕搖曳,仿佛隨時會振翅高飛;發間一支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兒臣參見父皇。”宣儀盈盈下拜,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寵溺,抬手道:“平身吧。今日喚你來,是有件大事要你自己拿主意。”
宣儀起身,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站在武將隊列中的李沉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迅速移開視線,卻沒能逃過皇帝銳利的眼睛。
“宣儀啊,”皇帝故作苦惱地揉了揉眉心,“征西大將軍之子韓琛與錦衣衛鎮撫使李沉舟,都向朕提了求親之事。朕思來想去,不如讓你自己選擇。”
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文官隊列中,嚴閣老眯起眼睛,目光在李沉舟與宣儀之間來回掃視;武將那邊,幾位老將軍已經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宣儀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她垂下眼簾,長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父皇,”她聲音輕柔卻堅定,“兩位都是國之棟梁,兒臣若貿然選擇,恐怕有失公允。”
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如舉辦一場比武招親,讓天下英才都有機會參與。如此既顯皇家氣度,又能為兒臣擇得良配。”
李沉舟聞言,瞳孔猛然收縮。他太了解宣儀了——這分明是在報複他!他下意識地看向宣儀,正好對上她帶著幾分得意與嗔怒的目光。
皇帝拍案大笑:“好!朕的女兒果然有主見!”他轉向禮部尚書,“張愛卿,此事就交由禮部主辦,各部配合。記住,要向全天下宣布,報名者需繳納……嗯……一千兩紋銀作為誠意金。”
禮部尚書張貴眼睛一亮,立刻領會了皇帝的用意——這哪是招駙馬,分明是借機充盈國庫啊!他躬身道:“臣遵旨,定當辦得風風光光,讓天下英才儘展所長!”
李沉舟站在殿中,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宣儀會來這一手。這下好了,全天下都知道他李沉舟的女人要公開招婿了!
退朝時,李沉舟快步追上正要離開的宣儀。“公主殿下,”他壓低聲音,“可否借一步說話?”
宣儀頭也不回,腳步卻放慢了幾分:“李大人公務繁忙,本宮怎好耽誤?江南風光旖旎,想必還有佳人等著大人回去呢。”
李沉舟苦笑,這妮子果然還在為白瑤兒的事情生氣。他正欲解釋,忽見一名宮女匆匆跑來:“公主,太後娘娘召見!”
宣儀趁機快步離去,留下李沉舟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搖頭歎息。
回到鎮國公府,李沉舟剛踏入庭院,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白瑤兒正坐在石桌旁,與帝釋天下棋。見他回來,白瑤兒立刻起身迎上前:“夫君,朝中情況如何?”
李沉舟揉了揉眉心:“宣儀公主提議舉辦比武招親,皇帝已經準了。”
帝釋天執棋的手一頓,紫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哦?這是要公開選婿?有意思。”
白瑤兒眨了眨眼,忽然掩唇輕笑:“看來公主殿下是吃醋了呢。”她湊近李沉舟,吐氣如蘭,“要不要妾身去幫你說說情?”
李沉舟無奈地看著她:“你就彆添亂了。”他轉向帝釋天,“宗主,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比武招親一旦開始,各方勢力必定蜂擁而至。”
帝釋天落下一子,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如今已是地榜第一,又有天魔宗為後盾,怕什麼?”他抬眼看向李沉舟,“除非……你擔心那位公主變心?”
李沉舟搖頭:“宣儀不會。但這背後恐怕有皇帝的算計。”他沉思片刻,“禮部要求每位參賽者繳納一千兩銀子,這分明是要借機斂財。”
白瑤兒眼睛一亮:“那我們多報幾個名?讓天魔宗的弟子都去參加,把水攪渾!”
李沉舟被她逗笑了:“胡鬨。”他握住白瑤兒的手,“不過你說得對,我們確實該做些準備。”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來報:“少爺,門外有位姓葉的姑娘求見,說是為報答救命之恩。”
李沉舟眼前一亮:“快請!”
不多時,葉雨款步而入。她今日換了一身淡青色衣裙,腰間懸著那柄驚雷照夜劍,整個人如同一株青竹般清麗脫俗。見到李沉舟,她盈盈下拜:“李公子,家母服下丹藥後已無大礙,特命小女子前來道謝。”
李沉舟取出那枚驚雷佩雙手奉上:“此物完璧歸趙。”
葉雨卻沒有接,反問道:“李大哥有什麼心事?”
見到如此情況,白瑤兒內心一緊,完犢子了又要多一個姐妹了,看來得好好鞏固大姐頭的位置了。
李沉舟說道:“葉姑娘可聽說過比武招親一事?”
葉雨點頭:“進城時看到了告示。宣儀公主選婿,這可是轟動天下的大事。”
李沉舟嘴角微揚:“我想請葉姑娘幫個忙——參加這場比武招親。”
“什麼?”葉雨驚得後退半步,俏臉漲紅,“這……這不合適吧?”
白瑤兒眼珠一轉,立刻明白了李沉舟的用意,笑著上前拉住葉雨的手:“妹妹彆怕,隻是讓你去當個幫手。”
帝釋天也難得露出笑意:“小丫頭,這可是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以你的實力,進入前十不成問題。”
葉雨咬著下唇,猶豫道:“可是……”
“放心,”李沉舟溫聲道,“我不會讓你真的去爭駙馬之位。隻是需要你在關鍵時刻,幫我擋住某些人。”
葉雨思索片刻,終於點頭:“好,我答應你。就當報答救命之恩。”她頓了頓,“不過我弟弟葉山也要參加。”
李沉舟大笑:“正合我意!”
皇宮內,宣儀公主正坐在禦花園的涼亭中發呆。手中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眼神飄忽不定。
“怎麼,我們的宣儀公主在為情所困?”一個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宣儀回頭,隻見皇後娘娘正含笑看著她。她連忙起身行禮:“兒臣參見母後。”
皇後在她身旁坐下,輕聲道:“還在生李沉舟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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