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關?問道】
當李沉舟踏入第三關的瞬間，天地驟然寂靜。
他站在一片純白的虛無中，腳下是平靜如鏡的水麵，倒映著他那滿頭白發的孤影。前方霧氣散開，露出一張古樸的石案，案上擺著三件物品：
一柄生鏽的繡春刀——代表他最初的錦衣衛身份；
一本染血的《金剛經》——象征他罪佛雙修的武道；
一枚破碎的龍形玉佩——影射他吞噬敖氏的過往。
“李大人，請問道。”
霧氣中走出一個模糊人影，身形輪廓與李沉舟完全一致，卻穿著素白囚衣，手腳戴著鐐銬。這是他被功法反噬後最深的心魔顯化。
“你屠戮無數，所求為何？”
“你逆天改命，所依為何？”
“你白發將死，所執為何？”
三個問題在空間中震蕩，每問出一句，李沉舟的白發就脫落一縷，在水麵激起血色漣漪。
心魔突然伸手按住那柄繡春刀：“是為忠君？”刀身瞬間腐朽成灰；
又指向《金剛經》：“是為求道？”經書燃起黑色火焰；
最後握住龍形玉佩：“是為長生？”玉佩化作腥臭血水。
“你的道，根本不存在。”心魔的聲音突然變成李沉舟自己的聲線，“你隻是個被力量吞噬的可憐蟲。”
整個空間開始坍塌，水麵下伸出無數蒼白手臂，要將他拖入深淵。
李沉舟卻突然笑了。
他任由那些手臂攀附上身，白發在狂亂的氣流中飛舞：“本官殺人，需要理由？”
右腳猛然跺下，混沌龍魔體全力爆發！那些蒼白手臂瞬間粉碎。
“道？”
他一把掐住心魔的咽喉，眼中血芒大盛。
“這就是本官的道——”
【殺！】
一字喝出，萬劫誅仙劍意衝天而起！石案粉碎，幻境崩塌，所有質問都被最純粹的殺戮意誌碾得粉碎！
現實中的無相城主突然慘叫，青銅麵具徹底炸裂，露出下麵千瘡百孔的無麵之容：“不可能……怎麼會有人以殺證道……”
李沉舟從幻境中踏出，周身纏繞著實質化的血色殺氣。他看向奄奄一息的無相城主，緩緩舉起罪佛劍：
“現在，輪到本官問你了——”
“想怎麼死？”
“李沉舟。”無相王的聲音終於不再飄忽，帶著幾分凝重，“本王隱世百年，與你錦衣衛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非要趕儘殺絕？”
李沉舟白發飛揚，罪佛劍上的七條龍紋同時睜開豎瞳：“江南道，是本官的地盤。”他劍尖輕挑，一道劍氣將湖麵劈開千丈溝壑，“這裡，不允許有本官掌控之外的東西存在。”
無相王怒極反笑：“好大的口氣！那就讓本王看看，你這朝廷鷹犬有幾斤幾兩！”
湖麵炸開萬千水花，無相王的身形突然虛化。刹那間，整片鏡湖上空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身影——有持劍的江湖客、誦經的和尚、哭泣的婦人，甚至還有幾個與李沉舟一模一樣的白發身影。
“李大人，你分得清哪個是本王真身嗎？”上萬個聲音重疊回蕩，每個幻象都在同步開口，“本王千變萬化，你殺得完嗎？”
“聒噪。”
李沉舟突然將罪佛劍倒插進湖麵。劍身入水的刹那，七條魔龍虛影咆哮而出，每條龍都睜開猩紅的豎瞳。
“萬劫誅仙劍典——”
他右手並指成劍，白發無風自動，
“破天！”
一道血色劍氣呈扇形橫掃而出。這道劍氣看似緩慢，實則每一寸都蘊含著截然不同的武道真意：
左側劍氣如大日焚天，將數百個幻象燒成灰燼；
中部劍氣似銀河傾瀉，將水麵上的倒影儘數絞碎；
右側劍氣若九幽寒風，凍結了企圖潛入水底的殘影。
最恐怖的是，劍氣所過之處，空間竟出現細密的黑色裂紋——這是連天地法則都被短暫斬開的征兆！
“哢嚓！”
上萬個幻象同時凝固，繼而如鏡麵般破碎。藏在某個幻象背後的無相王真身悶哼一聲，胸口突兀地出現一道血痕。
“不可能！”他瘋狂掐訣，身形再度分裂，“本王這招明明……”
“無聊的把戲。”
李沉舟突然出現在某個看似普通的幻象麵前。這個幻象正偽裝成一片飄落的樹葉，卻在李沉舟的魔瞳下無所遁形。
“找到你了。”
一拳轟出，混沌龍魔體的力量直接將這片“樹葉”轟回人形。無相王撞碎七重水浪，麵具徹底粉碎，露出下麵不斷變換的麵容——每吐一口血，他的臉就自動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你以為……”李沉舟踏水而來，每一步都讓湖麵凝結成黑色冰晶，“靠這些花哨的變化就能活命？”
他伸手虛抓，正在化作飛鳥逃遁的無相王突然倒飛回來，脖子被無形之力扼住。大日如來魔瞳中，能清晰看到無相王體內有三千道變幻的氣息在亂竄。
“讓本官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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