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燈穀的黑霧散儘後,祭壇石碑下的暗格中,浮出一卷浸透燈油的獸皮地圖。地圖中央畫著片被雷光籠罩的沼澤,沼澤深處的島嶼上,刻著個從未見過的燈形——燈座是龍首,燈盞是雷紋,燈芯處標著個朱紅的“澤”字。
“是雷澤國度。”艾莉絲的水晶球突然投射出虛影,沼澤上空的雷光中,隱約有龍影盤旋,“北境古籍記載,那裡是上古雷龍的棲息地,藏著最後一塊‘鎮燈石’。七燈聚齊後,需用鎮燈石穩固光脈,否則神燈的力量會反噬燈灣。”
陳文灝指尖劃過地圖上的雷紋,銅燈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燈盞缺角處的櫻粉簌簌落下,在獸皮上暈開——暈染的痕跡恰好補全了地圖的殘缺處,露出條隱蔽的水道,水道入口標著個極小的燈形印記。“這是陳家祖輩的標記。”他望向陳文瀚,“爹的手記裡提過,雷澤曾有我們的分燈點,後來被雷光吞沒,斷了音訊。”
韋小寶突然想起徐長老臨走前的囑托:“徐老說,噬燈教的餘黨逃進了雷澤,他們想搶在我們前頭找到鎮燈石,用雷光汙染神燈的光脈。”他摸出腰間的龍鱗,鱗上的齒印泛著焦痕,“這鱗能感應龍氣,剛才在祭壇時,它燙得厲害,怕是雷澤的龍影被驚動了。”
蘇櫻的琉璃燈壁上,銀紋正緩緩勾勒出雷澤的輪廓,燈焰裡浮出個模糊的人影:身披蓑衣的老者正將一盞銅燈沉入沼澤,燈盞上的雷紋與地圖上的圖案分毫不差。“那人是雷澤的守燈人。”她輕聲道,“他在說‘雷龍醒,燈引航’。”
三日後,“燈灣號”駛入雷澤邊緣的河口。這裡的水麵泛著詭異的青紫色,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味,每隔片刻,天空便會劈下一道慘白的雷光,照亮沼澤深處扭曲的樹影——那些樹的枝乾都呈燈盞形狀,被雷劈焦的斷口處,滲出琥珀色的樹脂,像凝固的燈油。
“按地圖的標記,水道入口在左側的蘆葦蕩裡。”陳文瀚用短刀撥開垂在水麵的藤蔓,藤蔓的斷口處突然爆出火花,“這裡的植物都帶電,得小心。”
小船駛入水道時,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連雷光都被蘆葦擋在外麵。水麵下的淤泥裡,隱約有光點閃爍,像無數盞沉底的燈。李維德將西洋燈探向水麵,玻璃罩上的櫻紋突然亮起,映出淤泥中的景象:密密麻麻的燈盞疊在一起,燈座的雷紋大多已模糊,唯有一盞銅燈的龍首紋清晰可辨,正是蘇櫻琉璃燈裡浮現的那盞。
“是雷澤的分燈。”陳文灝伸手去撈,指尖剛觸到銅燈,水麵突然炸開巨浪,一條鱗甲帶電的巨蟒從水底竄出,蟒頭上長著尚未成型的龍角,正是古籍記載的“雷蛟”。
“是守護鎮燈石的異獸!”艾莉絲的水晶球射出幽藍光束,擊中雷蛟的鱗甲,卻被雷光彈開。雷蛟發出震耳的嘶鳴,尾巴掃向小船,船板瞬間被劈出焦痕。
韋小寶突然將龍鱗拋向空中,鱗上的齒印在雷光中亮起,雷蛟見到龍鱗,動作竟遲滯了一瞬。“它認龍氣!”他大喊著指向雷蛟的逆鱗,“打那裡!”
陳文灝與陳文瀚同時舉起銅燈,雙燈的金焰在雷光中凝成道金矛,精準地刺向雷蛟的逆鱗。雷蛟痛得翻騰起來,水麵掀起滔天巨浪,小船在浪中劇烈顛簸,險些傾覆。
混亂中,蘇櫻的琉璃燈突然騰空,銀焰化作道銀鏈,纏住雷蛟的龍角。燈壁的銀紋與雷蛟鱗甲上的雷紋產生共鳴,雷蛟的嘶吼漸漸變緩,眼中的凶光也淡了下去——它的鱗甲間,竟嵌著半片櫻瓣,瓣上的紋路與燈灣的櫻樹完全一致。
“它身上有燈灣的氣息。”蘇櫻輕聲道,銀焰裡浮出畫麵:百年前,雷澤的守燈人將櫻籽與銅燈一同沉入沼澤,櫻籽在雷光中生根,與雷蛟的血脈相連,讓它成了鎮燈石的守護者。
雷蛟突然潛入水中,再浮出時,頭頂托著塊拳頭大的晶石——晶石裡裹著團雷光,光中浮著盞微型雷紋燈,正是鎮燈石。它將晶石輕輕放在船頭,龍角蹭了蹭蘇櫻的琉璃燈,隨後擺尾潛入水底,水麵隻留下圈漣漪。
眾人捧著鎮燈石,發現晶石的雷紋裡,藏著噬燈教餘黨的蹤跡——他們正在沼澤深處的祭壇,試圖用鮮血喚醒沉睡的雷龍,搶奪鎮燈石。
“得趕在他們前麵。”陳文灝握緊鎮燈石,銅燈的金焰與晶石的雷光相融,在前方的水麵上照出條金光大道,“雷澤的燈在等我們,雷龍的鳴,是在催我們快點。”
小船順著金光大道駛向沼澤深處,雷光在頭頂交織成穹頂,隱約能聽到龍鳴從遠處傳來,像在呼應神燈的光。陳文灝知道,拿到鎮燈石隻是第一步,接下來要麵對的,是噬燈教最後的反撲,也是七燈穩固光脈的關鍵——雷澤的燈,終將在雷光中,與燈灣的根脈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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