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燈盟成立後的第三個月,一封來自江南水鄉的信送到了燈灣。寫信的是個名叫阿蓮的婦人,字跡娟秀卻帶著焦急:“幼子小寶的肚兜上繡著盞小燈,近日肚兜突然發燙,夜裡總夢見黑霧追他,村裡的老人說這是‘燈靈預警’,求守燈人救救孩子。”
信末附了張肚兜的草圖:紅底布上繡著盞蓮花燈,燈芯處用銀線繡著個“安”字,正是江南一帶流行的“護命燈肚兜”,據說能借燈靈保佑孩童平安。“這肚兜繡著燈紋,怕是孩子體質特殊,能感應到附近的燈煞。”蘇櫻的琉璃燈照著草圖,銀焰在蓮花燈圖案上輕輕跳動,“得去看看,若真是燈煞靠近,尋常村民應付不來。”
陳文灝帶著蘇櫻和李華元趕往江南水鄉。村子坐落在太湖邊,家家戶戶的屋簷下都掛著蓮花燈,卻隱隱透著股沉悶的氣息。阿蓮抱著三歲的小寶在村口等候,孩子臉色發白,懷裡緊緊攥著那方紅肚兜,肚兜的蓮花燈處果然燙得驚人。
“昨夜孩子哭著說,燈裡的小人在喊救命。”阿蓮抹著眼淚,將肚兜展開,蓮花燈的銀線竟微微發亮,像有光在裡麵流動。李華元取出醫燈照在孩子眉心,碧焰掠過處,孩子輕哼一聲,臉色緩和了些:“是燈靈在護他,肚兜吸收了孩子的氣息,成了他的‘本命燈’,附近定有燈煞在覬覦童魂。”
蘇櫻的琉璃燈突然指向村後的蘆葦蕩:“燈煞在那邊!”她跟著光脈走進蘆葦深處,發現一片被踩倒的蘆葦叢中,藏著盞破損的黑燈,燈焰早已熄滅,燈座上卻纏著幾縷孩童的發絲——是有人想用童魂祭燈,卻被肚兜的燈靈阻止了。
“是噬燈教的餘孽!”陳文灝的銅燈金焰暴漲,照亮了周圍的腳印,“這黑燈是簡易的‘勾魂燈’,專門吸孩童的純淨魂靈煉煞,幸好小寶的肚兜燈靈夠強。”他撿起黑燈,發現燈壁刻著半截符文,與漠北據點的血祭陣屬於同一脈絡。
回村後,李華元用護燈草汁液給小寶泡澡,又將銀線繡的“安”字拆了重繡,換用混了櫻籽油的絲線:“這樣燈靈能更穩固,以後再遇到燈煞,肚兜會自動發燙預警。”他又教村民們用艾草和櫻花瓣做香囊,掛在孩童的衣襟上,“這香囊能擋住弱些的燈煞,護住童魂。”
小寶漸漸精神起來,指著肚兜上的蓮花燈咯咯笑:“燈裡的小人說,謝謝大哥哥的金燈。”陳文灝聞言一怔,銅燈的金焰突然對著肚兜閃爍,蓮花燈的銀線竟也跟著明滅,像在回應。
“孩子的眼睛乾淨,能看見燈靈。”蘇櫻恍然大悟,她取下琉璃燈的銀鏈,係在小寶手腕上,“這銀鏈能加強他與燈靈的聯係,以後若再做夢,就摸銀鏈喊‘燈靈護我’,黑霧就不敢來了。”
當晚,村裡的老人們聚在祠堂,拿出壓箱底的舊物:有繡著魚燈的虎頭鞋,有畫著燈籠的繈褓,還有刻著燈紋的長命鎖。“這些都是祖輩傳下來的護娃物件,”老族長顫巍巍地說,“以前隻當是念想,如今才知,都是護著孩子的燈啊。”
陳文灝看著這些帶著體溫的“童燈”,突然明白:守燈從不是成年人的專利,孩童的純真本身就是最純淨的燈靈。就像小寶的肚兜,沒有神燈的威力,沒有複雜的燈紋,卻憑著孩童的稚心和母親的愛意,擋住了陰毒的燈煞。
離開村子前,阿蓮將重新繡好的肚兜送給小寶穿上,銀線的“安”字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小寶抱著陳文灝的腿,把一朵剛摘的蓮花塞進他手裡:“大哥哥,蓮花燈送給你,它會幫你打壞蛋的。”
陳文灝接過蓮花,銅燈的金焰輕輕舔舐著花瓣,將花瓣化作點點金光,落在小寶的肚兜上。“這是神燈的祝福,”他笑著揉了揉孩子的頭,“以後你的肚兜燈,會比任何燈都亮。”
船駛離太湖時,蘇櫻望著岸邊漸漸變小的身影,輕聲道:“原來最強大的燈靈,藏在最純真的心裡。”琉璃燈的銀焰映出肚兜上的蓮花燈,與遠處家家戶戶的蓮花燈連成一片,在水麵上投下溫暖的光。
陳文灝握緊銅燈,燈座的寶石裡,仿佛還映著小寶攥著肚兜的模樣。他知道,守燈人的路還很長,而那些藏在肚兜、虎頭鞋、長命鎖裡的小小燈靈,會像種子一樣在人間發芽,用稚心守護著光,讓光明永遠延續下去。
江南的風帶著蓮花香吹進船艙,銅燈的金焰在風中輕輕跳動,像在訴說一個關於童真與守護的故事,簡單,卻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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