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隻有正中央擺著個神龕,上麵供奉著個泥塑神像,麵目猙獰,瞪著眼睛,看著挺嚇人。孔令儀走到神龕前,用袖子擦了擦神像底座,露出幾個字:“楊璉真珈之位。”
“果然是這老東西,”薑嘯虎啐了口,“居然還有人給他立廟,臉皮夠厚的。”
孔祀臣抬頭看穹頂的壁畫,上麵畫著不少人在乾活,有的在鑿石頭,有的在運沙子,還有的在往塔裡搬東西。“你們看這壁畫,”他指著一幅畫,“上麵說,這地方是楊璉真珈墓地的入口,那座白塔是用來迷惑人的,裡麵的機關鐵人、白沙巨蟲,都是用來擋路的。”
張嘯北湊過去看,突然指著畫裡一個杯子形狀的物件:“哎,這不是咱說的那蜘蛛杯嗎?畫上咋沒說這玩意兒是乾啥用的?”
“這畫沒畫全,”孔令儀指著壁畫的邊緣,“你看這兒有缺口,估計後麵還有,被牆擋住了。”她又在廟裡轉了轉,敲了敲幾麵的牆,都是實心的。
薑嘯虎此時湊到廟門跟前,從露出的縫隙向外看去,外麵亮光一片,隻見在廟門外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居然有十幾個大小不等的房子和帳篷,還有一些老毛子的哨兵在那裡轉悠。而順眼向前再看,對麵方向兩側黑色山壁的中間,赫然如同關卡一樣的聳立著一座白色的石城,它兩側連接著石壁,後麵隱約還有其他建築,城門關卡上有數盞探照燈,四下來回擺動。石城的大門上方似乎還刻有幾個金色的大字,光線一照亮閃閃的。
"你們快來看!“薑嘯虎小聲叫道。
“咋了!有啥東西。”張嘯衝一如既往的大嗓門。薑嘯虎趕緊朝他擺擺手,示意他講話小聲些。回頭再看,還好有些距離,那些哨兵顯示沒有聽到廟宇這邊的動靜。
薑嘯虎又拿望遠鏡看了看:“孔兄,你看那城上寫的字是什麼?”旋即把望遠鏡遞給了孔祀臣。孔祀臣發現城上的字是用梵文寫的“劄尼爾查”。薑嘯虎的眼睛還貼在廟門縫隙上,耳朵卻支棱著聽著身後的動靜。孔祀臣剛才說城上的字是梵文“劄尼爾查”,不由的心裡一緊,原來這就是劄尼爾查城。
“孔兄,你再瞅瞅,那城門是不是開著的?”薑嘯虎揉了揉被光線刺得發酸的眼睛,剛才光顧著看石城的輪廓,沒留意城門的動靜。
孔祀臣點點頭,透過望遠鏡去看,眉頭慢慢皺起來:“城門確實開著,還有老毛子的隊伍往裡進,扛著槍,排著隊,看樣子人數不少,估摸著得有一個營。”
“一個營?”張嘯北在旁邊咋舌,“這幫老毛子是把家搬這兒來了?帶這麼多人,是想在這兒紮根啊?”
李嘯衝攥著拳頭往牆上捶了一下,“咚”的一聲悶響,嚇得眾人趕緊捂他的嘴。“你小聲點!”薑嘯虎壓低聲音罵道,“想讓全石城的老毛子都知道咱在這兒?”
李嘯衝悻悻地收回手,嘟囔著:“怕啥?真打起來,老子一拳一個,全給他們撂趴下!”
孔令儀沒理會他倆鬥嘴,她正借著門縫透進來的光在小本子上畫地圖,筆尖在紙上沙沙響。“城門寬三丈左右,兩側箭樓上各有兩挺機槍,探照燈每兩分鐘掃一次空地,哨兵換崗間隔大概一刻鐘。”她一邊畫一邊念叨,“從老毛子的行進路線看,他們好像在往城裡搬運物資,剛才過去一隊人,扛的都是木箱,看著挺沉。”
“木箱?”薑嘯虎心裡一動,“會不會是炸藥?還是啥寶貝?”
孔祀臣放下望遠鏡:“不好說,老毛子在這地方折騰這麼久,肯定沒安好心。依我看,這劄尼爾查城十有八九是楊璉真珈藏寶貝的核心據點,那些木箱說不定就是從墓裡挖出來的東西。”
燕嘯夫蹲在地上,用手指頭在泥裡畫著石城的輪廓:“咱現在人少,硬闖肯定不行。老毛子人多槍多,還有探照燈照著,咱這點人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薑嘯虎摸了摸下巴,胡茬紮得手心發癢:“我看這樣,派人回去報信,讓生子帶大部隊過來。咱在這兒盯著,摸清老毛子的布防,找機會摸進去瞅瞅情況。”
“我去報信!”一個臉上帶著疤的士兵站出來,他是薑嘯虎的老部下,跟著他打了不少仗。
薑嘯虎點點頭:“必須儘快趕到營地。告訴生爺,天亮前必須把部隊都帶到這邊來。另外讓他通知劉冪和楊楓,在那邊做好接應。”薑嘯虎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裡稍稍踏實了些,轉頭對剩下的人說:“都打起精神來,誰也不許出岔子。”
接下來的時間李,廟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眾人輪流趴在門縫上觀察,誰也不敢大聲說話。老毛子的哨兵在空地上來回溜達,偶爾停下來抽煙,交談。
孔令儀突然碰了碰薑嘯虎的胳膊,指著外麵:“虎哥你看,那隊老毛子進了城就沒出來,城門雖然開著,但裡麵好像有啥東西擋著,剛才過去個送信的,還得彎腰才能進去。”
薑嘯虎趕緊湊過去看,果然,城門裡隱約能看見一道黑影,像是道鐵柵欄。“看來老毛子也怕有人偷襲,在城門後設了障礙。”他心裡盤算著,“這樣也好,他們進來容易出去難,等生子的援兵到了,正好把他們堵在城裡。”
哨兵換了第三波,新上來的幾個明顯沒睡醒,耷拉著腦袋,槍挎在肩上晃晃悠悠的。薑嘯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開口道:“時辰差不多了,讓弟兄們檢查家夥,準備動手。”
士兵們紛紛掏出槍,檢查彈匣裡的子彈,匕首在手裡轉著圈,每個人的眼睛裡都閃著光。薑嘯虎最後叮囑了一遍:“出去後貼著牆根走,避開探照燈的光線,先解決掉空地上的哨兵,動作要輕,用匕首,彆開槍。解決完哨兵就躲進旁邊的房子裡,等我信號再行動。”
眾人點點頭,薑嘯虎深吸一口氣,慢慢拉開廟門,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露出來。外麵的探照燈正好晃到另一邊,他朝李嘯衝使了個眼色。
李嘯衝像隻豹子似的躥了出去,落地時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貓著腰跑到一個背對著他的哨兵身後,那哨兵正靠在帳篷杆上打盹,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李嘯衝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匕首一劃,哨兵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線,哼都沒哼一聲就軟了下去。李嘯衝扛起屍體,像扛個麻袋似的扔進旁邊的柴火堆後麵。
緊接著,薑嘯虎、張嘯北、孔家兄妹和士兵們也都溜了出去,各自找目標下手。張嘯北盯上了一個正在撒尿的哨兵,等他尿完提褲子的功夫,從背後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膝蓋頂住他的後腰,使勁往後一掰,隻聽“哢嚓”一聲,哨兵的脖子斷了,軟塌塌地倒在地上。
孔令儀的動作更利落,她繞到一個哨兵側麵,趁著探照燈掃過去的瞬間,手裡的匕首脫手而出,“噗”地一聲插進哨兵的胸口。那哨兵眼睛瞪得溜圓,剛想喊出聲,孔令儀已經衝上去捂住他的嘴,輕輕一擰,哨兵就沒了動靜。她拔出匕首,在哨兵的衣服上擦了擦血,動作行雲流水,看得張嘯北目瞪口呆。
“行啊,孔家妹子,這手飛刀絕了!”張嘯北湊過去小聲說。
孔令儀白了他一眼:“少貧嘴,趕緊把屍體藏起來。”
沒一會兒,空地上的十幾個哨兵就被解決乾淨了。薑嘯虎讓人把屍體都拖到房子後麵,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才朝眾人打了個手勢,示意進房子裡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