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北眯著眼,盯著森川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破綻。可森川說得聲情並茂,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看起來不像是假的。可他心裡卻壓根不信——這老狐狸狡猾得很,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他回頭看了看汽車,車門還開著,裡麵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隻能聞到一股血腥味飄出來。
“無辜?”張嘯北冷笑一聲,從馬上跳下來,手裡的槍始終對著森川,“你們好好的為啥要調查工作人員?為啥偏偏在這時候調查?還正好被他們綁架?這也太巧了吧?”
森川趕緊說:“我這都是為了給薑司令報仇啊!薑司令是個好人,他的死我也很痛心,我怎麼能容忍凶手在領事館裡呢?我這也是一片好心啊!”
“好心?”張嘯北往前走了兩步,離森川隻有幾步遠,能清楚地看見他額頭上的汗,“我看你是沒安好心!要是真為了報仇,為啥不跟我們商量?為啥要偷偷摸摸地跑?”
森川被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最後隻能歎著氣說:“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車裡的屍體,他們手裡還拿著武器,是他們先動手的,司機是正當防衛。”
張嘯北沒說話,示意兩個騎兵過去檢查汽車。騎兵們端著槍,小心翼翼地走到車邊,往裡麵看了看,然後回頭對張嘯北說:“裡麵有三具屍體,都中槍了,手裡還握著短刀和手槍。”
張嘯北皺了皺眉,心裡更疑惑了——要是森川說的是假的,他為啥要殺自己人?要是真的,這也太巧合了。他盯著森川,想從他臉上看出點啥,可森川始終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樣子,讓人抓不到把柄。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張嘯北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現在跟我回督軍府,見了我們督軍,你再慢慢說。還有,把司機也帶上,汽車和屍體也得帶回城,讓法醫驗驗,看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森川趕緊點頭,像是生怕張嘯北變卦:“好!好!我跟你走!我一定跟薑督軍說清楚,我是無辜的!”
司機也沒反抗,把槍扔在地上,舉起雙手,任由騎兵們把他捆起來。張嘯北讓人把屍體從車裡抬出來,用布蓋好,然後押著森川和司機,往城裡走。汽車被兩個騎兵推著,慢慢跟在後麵,車轍在草原上留下兩道痕跡,像是兩條長長的尾巴。
草原上的風越來越大,吹得草“沙沙”響,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張嘯北騎在馬上,回頭看了看森川,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啥,心裡的疑惑更重了——這老狐狸,肯定沒說實話,可他到底在隱瞞啥?
他深吸一口氣,勒緊韁繩,加快了速度。不管咋樣,隻要把森川帶回督軍府,交給虎子,總能問出點啥。
往回走的路上,森川一直低著頭,時不時偷偷瞟一眼張嘯北,眼神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張嘯北看在眼裡,心裡冷笑——這老狐狸,肯定有鬼。他故意放慢速度,跟森川並排走,想從他嘴裡套點話。
“森川領事,”張嘯北突然開口,聲音平淡,“你說那幾個人跟薑司令的死有關,你是咋發現的?他們有啥不對勁的地方?”
森川身子一僵,像是沒料到張嘯北會突然問這個,頓了頓才說:“是……是他們最近行為詭異,經常偷偷摸摸地出去,還跟外麵的人聯係,我覺得不對勁,就派人調查了一下,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居然跟薑司令的死有關。”
“哦?”張嘯北挑了挑眉,“你派誰調查的?調查出啥了?他們跟外麵的啥人聯係?”
森川被問得啞口無言,眼神躲閃著說:“是……是領事館的一個工作人員,具體調查出啥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們就綁架我了。至於跟外麵的啥人聯係,我……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張嘯北冷笑一聲,“你這領事當的,還真夠糊塗的。自己手下的人有問題,你不知道;派出去調查的人,你也沒來得及問;他們跟外麵的人聯係,你也不清楚。你這領事,到底是乾啥的?”
森川的臉漲得通紅,像是被噎住了,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隻能歎著氣說:“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說的都是實話。等回了督軍府,我跟薑督軍詳細說,他肯定會相信我的。”
張嘯北沒再追問,心裡卻更確定森川在撒謊。他回頭看了看那輛汽車,車身是黑色的,上麵沾了不少泥土,車窗上的黑膜被子彈打穿了幾個洞,看起來狼狽不堪。
走了約莫一個小時,終於看見察哈爾城的城門了。城門口的士兵見他們回來,趕緊迎了上來。李嘯衝也帶著人在城門等著,見張嘯北回來,趕緊上前問:“咋樣?人帶回來了?裡麵到底咋回事?”
“帶回來了。”張嘯北指了指森川,“這老狐狸說裡麵的人跟嘯生哥的死有關,還綁架了他,司機把人殺了。我瞅著他不像說實話,等虎子回來,讓他問問就知道了。”
李嘯衝瞪了森川一眼,眼神裡滿是敵意:“哼,我看他就是賊喊捉賊!嘯生的死,跟他脫不了乾係!”
森川趕緊辯解:“李長官,你可不能這麼說!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被綁架的!”
“無辜不無辜,等見了我們督軍再說!”李嘯衝沒給他好臉色。
張嘯北則帶著人把汽車開到軍械庫,讓人仔細檢查。汽車的引擎還熱著,車廂裡的血腥味很重,地上散落著幾顆子彈殼,還有一把短刀,刀身上沾著血。檢查的士兵在座位底下發現了一個黑箱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些文件和地圖,地圖上標著察哈爾的布防,跟之前在領事館搜到的差不多。
“這是什麼?”一個士兵突然喊道,從方向盤下麵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麵用日語寫著些字。
張嘯北接過本子,雖然看不懂日語,可上麵畫著些奇怪的符號,跟之前在窄巷裡發現的忍者麵罩上的符號很像。他心裡一動,趕緊把本子收好:“這東西很重要,等虎子回來給他看。”
沒過多久,薑嘯虎來了,臉上滿是疲憊,可眼神裡的冷意卻絲毫未減。他剛進督軍府,就問張嘯北:“森川呢?人帶來了嗎?汽車和屍體檢查得咋樣了?”
“帶回來了。”張嘯北趕緊迎上去,把手裡的小本子遞給薑嘯虎,“汽車裡發現了這個,上麵的符號跟忍者麵罩上的很像。屍體還在法醫那裡驗著,估計很快就有結果了。”
薑嘯虎接過本子,翻了翻,雖然看不懂日語,可那些符號他卻記得很清楚——正是哥死的那天,在窄巷裡發現的忍者麵罩上的符號。他的手猛地攥緊,本子被捏得變了形,眼神裡的火越來越旺:“好!好一個森川!居然還敢跟忍者勾結!我看他這次怎麼狡辯!”
他轉身往外走,聲音冷得像冰:“走!我倒要聽聽,這老狐狸還有啥話要說!”
張嘯北和李嘯衝趕緊跟上去,心裡都憋著一股勁——要是能從森川嘴裡問出真相,就能為嘯生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