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塊岩石上，打開帆布包清點裡麵的東西：幾包壓縮餅乾、一瓶礦泉水、幾百塊印著陌生圖案的“錢”，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簡易地圖，標注著從公路到最近鎮子的路線。
“錢……”沈維衍捏起一張紙幣，指尖感受著紙張的紋理。這顆星球用特殊的印刷品作為交易媒介，而非能量結晶或稀有礦石，倒是有趣的規則。他將錢小心收好，又展開地圖，目光在“青山鎮”三個字上停留片刻——這是他接下來需要接觸的第一個“人類聚居點”。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沈維衍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記憶中靈氣最濃鬱的那片區域走去。越往密林深處，樹木越發粗壯，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枝葉遮擋，空氣也變得濕潤微涼。他運轉神魂中對能量的感知力，像雷達般捕捉著那些微弱的波動。
半個時辰後，他在一處布滿苔蘚的懸崖下停住腳步。這裡的靈氣波動雖依舊微弱，卻比彆處清晰了數倍，源頭似乎就在懸崖中段一道狹窄的石縫裡。
沈維衍攀著岩石向上攀爬，凡胎軀體的力量雖遠不及原初形態，但神魂賦予的精準控製力讓他動作穩健。靠近石縫時，他甚至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空間震顫——這不是靈氣本身的波動，更像是某種能量長期逸散後，對周圍空間造成的細微影響。
“果然有異常。”他心中一喜，伸手撥開石縫外的藤蔓，向內望去。石縫深處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幾塊散落的、布滿奇異紋路的碎石，那微弱的靈氣和空間震顫，正是從碎石上散發出來的。
他將碎石小心收好，眼下天色漸暗，孤身留在密林深處並不安全，還是先去青山鎮落腳，再做打算。
回到青山鎮，找了個廢棄的舊倉庫落腳，雖簡陋，卻足夠隱蔽。窗外傳來鎮上居民的談笑聲，夾雜著街邊小販的叫賣聲，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沈維衍小心地取出一塊碎石，入手微涼，表麵的紋路雖模糊，卻能感覺到內部蘊含著一絲微弱卻精純的能量——性質與他認知中的“靈石”相似，隻是純度和儲量都低得可憐，大概隻相當於最低階靈石的萬分之一。
“聊勝於無。”他低聲自語，也不奢求能借此恢複多少力量，隻是將神魂沉入其中，引導那絲能量緩緩流入體內。
能量進入凡胎軀體的瞬間，像是一滴水滴入乾涸的池塘，瞬間被四肢百骸吸收。雖未能激起任何力量波動，卻讓他疲憊的身體泛起一絲暖意，連攀崖時的酸痛都緩解了幾分。
更重要的是，在吸收能量的過程中，他的修為有了一絲絲鬆動，這可讓他多了幾分底氣和把握。
隨著吸收完畢，沈維衍隻覺得渾身清爽，那絲從碎石中吸收的能量雖微弱，卻像催化劑般強化了這具凡胎軀體，連帶著神魂也清明了許多。他嘗試著將神念向外延伸，竟能隱約“看到”倉庫外一米內的景象——雖範圍極小，卻已是巨大的進步。
“總算不是完全的凡人了。”沈維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心中的踏實感更甚。這絲神念外放的能力，足以讓他在陌生環境中提前察覺危險。
他鎖好倉庫的破門，走出了這個臨時落腳的隱蔽之處。夜色下的青山鎮褪去了白日的燥熱，街道上亮起昏黃的路燈，三三兩兩的居民飯後散步，聊著家長裡短，空氣中飄著飯菜的餘香和晚風的涼意。
沈維衍緩步走在街道上，目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掛著“便民超市”招牌的小店、播放著熱鬨音樂的燒烤攤、牆上貼著的紅色標語……這些充滿“科技文明”印記的事物，都被他一一記在心裡。
路過一個水果攤時，攤主熱情地招呼：“小夥子，買點水果不？剛摘的桃子，甜得很！”
沈維衍停下腳步，想起帆布包裡的錢，試著問道：“怎麼賣？”
“五塊錢一斤！”攤主笑著稱了幾個，“算你便宜點，十塊錢。”
沈維衍從口袋裡摸出士兵給的紙幣，小心翼翼遞過去。接過沉甸甸的桃子，指尖觸碰到果皮的溫熱，一種久違的、屬於“生活”的真實感湧上心頭。
他咬了一口桃子，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開，忍不住眯起了眼。或許在找到返回星域的路之前，這樣的人間煙火，也並非不能好好感受一番。
夜色漸濃，街道上的人漸漸稀少，沈維衍卻不急著回去。他借著神念外放的便利，避開行人，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打算趁夜色再熟悉熟悉鎮子的布局——尤其是那些可能藏著“異常”的角落。畢竟，青山鎮離那處有靈石懸崖不遠，誰知道會不會有更多線索呢？
事實證明，青山鎮確實隻是個普通的山間小鎮，沒有更多異常的靈氣波動，也沒有隱藏的空間痕跡。這裡的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談論的是莊稼收成、孩子上學，或是鎮上哪家店的東西實惠。
接下來，沈維衍用帆布包裡剩下的錢租了間更像樣的民房，又在鎮上的雜貨鋪找了份打雜的活計——搬貨、整理貨架、打掃衛生，這些對曾經的原初強者來說微不足道的體力活，如今卻讓他體會到了“謀生”的滋味。
老板是個姓李的中年大叔，見他老實肯乾，話不多卻手腳麻利，倒也頗為照顧。鎮上的居民人謙和，雖好奇他的來曆，卻也沒人過多追問。
很快，沈維衍就成了小鎮上“那個雜貨鋪新來的年輕人”。他會在收工後去菜市場買便宜的蔬菜，會和鄰居大爺閒聊幾句天氣，甚至學會了用鎮上的公共電話——雖然還沒弄明白手機的複雜功能，但至少能和外界簡單溝通了。
閒暇時，他會借口“進山采草藥”，悄悄返回那處懸崖，收集的碎石。每吸收一塊碎石的能量，他的神魂就更清明一分，神念外放的範圍也漸漸擴大到幾米。那絲鬆動的修為雖未再精進，卻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能輕易避開山間的野獸，甚至能從鎮上居民的語氣、神態中，判斷們的情緒與意圖。
而青山鎮的夜色，依舊每晚如期降臨，路燈下的身影裡，多了一個默默行走、積蓄力量的異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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