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沈維衍也沒再去玉石交易場，每天除了幫周明遠打打太極，就是待在院子裡煉化那塊活玉。靈玉的靈氣雖精純，卻經不起他日夜煉化，短短幾日便已稀薄了不少。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儲備正在緩慢流失，若再找不到更濃鬱的靈氣來源，彆說返回星域尋找洛麗，恐怕連走出地球都成問題。
這天傍晚，周喬帶著剛畫好的畫稿來給爺爺看，見沈維衍坐在院子裡望著夕陽發呆，走過去輕聲問：“在想什麼呢？”
沈維衍回頭，看著她手裡的畫稿，畫的正是公園晨練的場景，筆觸溫暖明亮。他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可能要走了。”
周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走？去哪？”
“去看看彆的地方。”沈維衍沒細說，“有些事要做。”
周喬不懂什麼事，卻聽懂了“要走”的意思。心裡莫名空了一塊，她捏著畫稿的手指緊了緊，低聲問：“什麼時候走？還回來嗎？”
“明天一早就走。”沈維衍看著她眼底的失落，補充道，“等看吧或許，會回來告彆的。”
周喬不知為何有些難過，她知道，這個像風一樣闖入她生活的男人，終究還是要去追尋屬於他的遠方。而這段短暫的相遇，卻在她心裡留下了溫潤的印記。
這時周明遠從屋裡出來，聽到兩人的對話，愣了愣：“小沈要走了？不再多住幾天？”
“不了，周爺爺。”沈維衍站起身，“這段時間多謝您和喬喬照顧。”
周明遠歎了口氣，想說什麼又不知知說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誌在四方，也好。記得常回來看看，爺爺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沈維衍點點頭，心裡泛起一絲暖意。這幾日的相處，周明遠的溫和、周喬的鮮活，都成了他俗世記憶裡難得的亮色。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沈維衍就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沒有告彆，他不想看到離彆的場景。身影一閃，便消失在晨曦微露的巷口。
沈維衍打開地圖，指尖落在華國西部那片連綿的山脈上——昆侖山。
古籍中曾零星記載，昆侖乃萬山之祖，藏著天地初開時的靈韻。這幾日他凝神感知，總覺得那片區域傳來一絲微弱卻異常古老的靈氣波動，雖斷斷續續，卻比他在城市中接觸到的任何靈氣都要純粹。
“或許那裡，能找到我要的東西。”他低聲自語。
他沒再耽擱，當天便買了前往昆侖山下小鎮的車票。火車一路向西，窗外的風景從繁華都市漸漸變成戈壁荒原，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連綿起伏的雪山，在陽光下泛著聖潔的白光。
抵達小鎮時已是三天後傍晚，空氣中彌漫著凜冽的寒意，卻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草木清氣。沈維衍找了家簡陋的客棧住下，剛放下行李，就聽到隔壁桌的牧民在閒聊。
“聽說了嗎？最近昆侖深處總起霧，有采藥人進去就沒出來……”
“何止啊，我前幾天趕羊時，遠遠看到山坳裡有紅光閃了一下，跟鬼火似的！”
沈維衍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霧氣？紅光？這倒像是靈氣濃鬱到一定程度，與天地之氣相衝產生的異象。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客棧老板：“請問，去昆侖主峰的路怎麼走？”
老板上下打量他一番，勸道：“小夥子，現在可不是進昆侖的時候，山裡危險得很，就算是熟路的向導也不敢輕易帶人進去。”
“我自有分寸。”沈維衍道。
老板見他堅持，隻好指了指窗外：“順著這條河穀往裡走，三天能到主峰腳下，但再往裡就沒路了，全是冰川和懸崖，你可得想清楚。”
沈維衍道謝後回到房間，推開窗望向遠處的昆侖山。夜色中的山脈像一頭沉睡的巨獸，輪廓模糊卻透著股令人敬畏的威嚴。他能感覺到，那股古老的靈氣波動，正是從主峰深處傳來。
“看來，這次沒白來。”他眼底閃過一絲銳光，指尖縈繞起淡淡的靈氣——不管裡麵藏著什麼，都值得他一探究竟。這不僅關乎靈氣補給，更可能是他離開地球、返回星域的關鍵。
沈維衍走後的那幾天，周喬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畫稿攤在桌上，筆尖懸了半天也落不下去，眼前晃來晃去的，都是他穿著西裝在畫展上的樣子，或是在院子裡安靜側影。
沈維衍送的刻畫玉牌溫潤透過皮膚傳來，卻壓不住心裡越來越強烈的念頭——要是現在不去找他，是不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瘋長，纏得她坐立難安。她想起沈維衍臨走前說的“後會有期”，可這“期”是多久？他要去的地方連名字都沒說，萬一……
“不行，我得去找他。”周喬猛地站起身，把畫稿一股腦塞進抽屜。她翻出沈維衍留在桌上的地圖，上麵在昆侖山脈的位置有個淺淺的折痕——那天她無意間看到過，他盯著這片山脈看了很久。
“昆侖山……”她咬了咬唇，打開手機搜索，跳出的全是雪山、冰川、無人區的照片，看得人心裡發怵。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沈維衍的臉，那點害怕就被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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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訂了去西部小鎮的車票，收拾行李時，把爺爺塞的感冒藥、暖寶寶一股腦全塞進背包，最後看了看那塊玉牌，小心翼翼地放進貼身的口袋裡。
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眼眶有點紅，卻透著股執拗的勁兒，“我去找你了，你可得等著我。”
火車哐當哐當往前駛，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周喬把臉貼在玻璃上，看著遠處連綿的雪山發呆。
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對一個認識才一周的人如此上心。
“大概……這就是彆人說的喜歡吧。”她小聲嘀咕，臉頰有點發燙。
以前聽朋友說心動的感覺，總覺得是誇張，可真到自己身上才明白——是看到他被李星刁難時，下意識想擋在他身前的衝動，是他拍出五十萬時，既驚訝又覺得“他本來就該這麼厲害”的驕傲；是聽到他要走時，心裡像被挖空一塊的慌張。
這些細碎的情緒攢在一起，沉甸甸的，讓她連猶豫都顧不上，就追了過來。
旁邊座位的阿姨見她對著雪山傻笑，笑著搭話：“小姑娘，去昆侖山旅遊啊？那地方可冷了，得多穿點。”
周喬回過神，點點頭：“嗯，去找個朋友。”
“男朋友吧？”阿姨眼睛一亮，“看你這急急忙忙的樣子，肯定是心上人。”
周喬沒否認，隻是紅著臉低下頭，手卻下意識摸了摸沈維衍送的玉牌。玉是溫的，就像她此刻心裡的感覺——有點慌，有點亂，卻又暖烘烘的，帶著股不管不顧的勇氣。
或許愛情就是這樣，來得猝不及防，卻讓人願意為了那一點點可能，奔赴千裡。她隻希望，等她找到沈維衍時，能有勇氣告訴他：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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