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衍的臉色愈發凝重，指尖的輪回木橋震顫得愈發急促。
“這不是真正的輪回六道。”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是有人以自身道韻模擬出的輪回虛影，甚至能引動部分輪回本源之力。”
周喬聽得一頭霧水，卻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模擬……輪回？”
“嗯。”沈維衍點頭，目光掃過那些還在試圖凝聚幻象的通道，“尋常修士彆說模擬輪回，連觸碰輪回道韻都難如登天。可這裡的布置，不僅能精準勾連魂魄的執念，還能讓魂體保留修為、自行運轉——這等手段，早已超出了尋常修士的範疇。”
他想起那些平和的魂體，想起六道通道裡逼真的幻象，突然明白了那股“不自然”的源頭：“這更像是一個……不斷自我完善的‘輪回模型’。布置這裡的大能，在以無數魂魄的執念為養料，打磨自己的輪回大道。”
說到這裡，沈維衍的呼吸微微一滯。能做到這一步的存在，其修為層次恐怕已遠超“原初生命”的範疇，甚至可能觸碰到了更深層次邊界。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周喬的聲音發顫，她終於意識到，他們踏入的不僅是忘川彼岸，更是一位未知大能的“道域”。
沈維衍的目光在六道通道上逡巡片刻，指尖的輪回木橋震顫得愈發厲害，仿佛在與某種力量對抗。他深吸一口氣，將周喬往身後護了護，沉聲道：“不能被這些通道引誘。真正的輪回從不由人選擇，而是隨業力流轉，這裡的‘選擇’本身就是陷阱。”
他抬手按住掌心發燙的輪回木橋，木橋表麵的紋路亮起，散出柔和卻堅定的金光，將周圍引誘人心的氣息驅散了些許。
指尖彈出一縷靈力落在她眉心。周喬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不少。
沈維衍神色凝重：“走吧，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說罷，他拉著周喬迅速往後退去。
在撤退的過程中，沈維衍的腦海裡思緒翻湧。他心想，既然眼前這個輪回六道是假的，那麼真正的輪回通道又在何處呢？顯然，這個模擬出來的輪回通道被放置在此，必定有著特殊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讓輪回體係顯得完整。而自己機緣巧合收下的輪回木橋，似乎也與讓輪回完整這件事息息相關。
可是，他實在是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恢複和修補這已然錯亂的輪回。輪回之道，本就神秘莫測，蘊含著天地間最為深奧的法則。如今麵對這樣一個由未知大能以自身道韻模擬出的“輪回模型”，沈維衍也毫無頭緒。
剛撤出六道輪回，沈維衍還沒來得下一步，腳下的地麵突然劇烈震顫。他猛地抬頭，隻見身後六道通道處，竟同時爆發出黑洞般的吸力，周遭的魂體、氣流乃至光線都被那股力量拉扯著向後倒卷，連空間都泛起扭曲的褶皺。
“不好！”沈維衍心頭一沉，這股吸力遠比剛才的幻象凶險，帶著一種強行歸攏的霸道——分明是那處“輪回模型”要將一切靠近者拖入紊亂的輪回亂流。
他下意識將周喬往身前護，可還沒邁出半步，掌心的輪回木橋突然自行掙脫，在空中暴漲數倍，木橋兩端延伸出無數瑩白的光鏈，一端死死錨定在他們腳下，另一端竟逆著吸力，朝著六道殘骸的方向繃緊。
木橋的力量帶著微微浮空，腳下的虛空已開始碎裂，若不是光鏈拉扯，他們早已被卷回那片混亂。
沈維衍咬牙催動靈力灌入木橋，試圖穩住身形往外衝，可那六道傳來的吸力卻驟然變強，像是有無數無形的手抓住光鏈往回拽。
周喬被拉扯得幾乎站立不穩，眼睜睜看著身後的虛空化作旋轉的黑色漩渦，那些尚未消散的魂體在漩渦中被撕成碎片，忍不住抓緊光鏈：“我們……我們會不會被卷進去？”
沈維衍沒有回答，隻是眼神一厲，突然，將一滴精血拍在輪回木橋之上。木橋猛地爆發出刺目的金光，光鏈瞬間粗壯數倍，竟硬生生將他們往外拖拽了數尺。
輪回木橋的光鏈還在與吸力角力，表麵已浮現出細密的裂痕，顯然支撐不了太久。沈維衍能感覺到，那漩渦深處傳來的不僅是拉扯力，更有一股試圖篡改魂魄烙印的霸道意誌——那是模擬輪回的大能殘留在道域中的力量。
沈維衍眸色沉沉。剛才木橋暴漲抵抗吸力時，他便隱約察覺到——那不是單純的防禦，而是木橋本身的輪回本源在對假通道的力量產生本能的“排斥”與“吞噬”，像是清水遇濁，本能要滌蕩乾淨。
“原來如此……”他低聲自語，“它不是在抵抗，是在‘識彆’。假的輪回道韻再逼真，終究是外力模擬，遇上真正的輪回木橋，就像影子見了光，會被本源之力同化、消融。”
周喬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卻抓住了關鍵：“那隻要毀掉這個假通道，是不是就能讓真的輪回出來？”
“理論上是。”沈維衍苦笑一聲，抬眼看向那片已恢複死寂的虛空，“可毀掉它，需要足以撼動那大能道域根基的力量。那假通道能引動輪回本源，背後是那位未知存在的道韻支撐，我這點修為，連靠近都難，更彆說徹底摧毀。”
他體內靈力還在因剛才的精血催動而紊亂，稍一運轉便隱隱作痛。
當下吸力越來越強，沈維衍腳下的空間已徹底崩裂，化作無數旋轉的黑色碎片，稍不留意便會墜入更深的亂流。他將周喬緊緊護在懷裡，另一隻手死死貼著輪回木橋，除了依托木橋的本源之力，他再無其他辦法抗衡這股霸道的拉扯。
沈維衍能感覺到木橋的力量在飛速流逝，那是本源被強行抽取的征兆。他閉上眼，將最後一絲清明集中在識海，試圖與木橋的輪回道韻更深地共鳴。恍惚間，他仿佛聽到無數細碎的低語，那是木橋承載的輪回記憶，是無數魂魄走過的軌跡……
“順著它……”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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