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處，輪回之力的抽離感便愈發強烈，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被無形的漩渦吞噬。沈維衍周身的暗紫色光暈已黯淡如燭火，連輪回木橋殘留的氣息都開始不穩——這片區域的法則扭曲到了極致。
直到穿過這些魂體，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一座黑金石祭壇懸浮在霧海中央，祭壇上刻滿了倒轉的輪回符文，每一道紋路都流淌著粘稠的暗紅光暈，像是用凝固的血液繪製而成。無數亡魂正循著某種無形的牽引，如飛蛾撲火般朝著祭壇縱身躍下。他們臉上沒有痛苦，隻有一種被剝奪意識的麻木，仿佛跳向的不是毀滅，而是某種“歸宿”。
每當亡魂墜入祭壇，那些倒轉符文便會亮起一瞬，將亡魂的能量徹底碾碎、提純，化作一縷縷灰黑色的氣流，順著祭壇底部的溝壑彙入深處，消失在未知的黑暗裡。
“人為操控的能量掠奪……”沈維衍指尖攥緊，暗紫色光暈因心緒波動而微微閃爍。他能感覺到，祭壇散發的吸力正隱隱鎖定著自己的靈魂，若不是反質生命形態隔絕了部分聯係，恐怕也會被這股力量牽引。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佝僂的亡魂正蹣跚著走向祭壇，它周身縈繞的靈光比之前遇到的金色亡魂更為微弱，卻在麻木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掙紮——那是沈維衍見過的，帶有溝壑皺紋的麵容。
“就是現在。”
沈維衍欺身而上，指尖凝聚起一縷精純的輪回之力，這力量沒有攻擊性，卻帶著生滅循環的本源意韻，如同一滴清泉，精準地注入亡魂眉心。
“呃……”
亡魂猛地頓住腳步，空洞的眼眶中驟然爆發出劇烈的光芒，原本麻木的麵容因痛苦而扭曲，布滿溝壑的皺紋裡滲出絲絲黑氣——那是被強行剝離的控製印記。它踉蹌著後退幾步，茫然地環顧四周，當目光觸及祭壇上不斷墜落的同類時，眼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恐懼。
“祭……祭壇……”它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剛從夢魘中掙脫的顫抖，“他們在……在喂養‘虛無’……”
沈維衍按住它即將潰散的身形，沉聲追問：“虛無是什麼？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亡魂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劇烈地顫抖起來。然而還沒等沈維衍看清究竟是什麼，那亡魂便瞬間消散在了空氣中。
“虛無又是什麼？”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沈維衍摸不著頭腦。在這輪回通道裡，每一個異常都可能隱藏著重大的秘密。直覺告訴他，想要弄清楚這一切，關鍵可能就在這個祭壇上。
沈維衍小心來到祭壇邊上，隻見祭壇上正轉換吸收著某種奇異的能量，光芒閃爍不定。他深知這一舉動可能充滿危險，但為了揭開謎團，他咬了咬牙，一頭紮了進去。
刹那間，沈維衍隻感覺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墜入了無儘的深淵。他順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前飄去，周圍寂靜得可怕，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他試圖調動體內的反質能量和輪回之力，以此來感知周圍的環境，但在這片黑暗中，它們仿佛也受到了某種壓製，隻能發揮出微弱的作用。
沈維衍凝神感知，四周的黑暗中漂浮著無數細碎的光點，細看之下，竟全是亡魂殘存的意識碎片——有哭嚎，有低語，有不甘的嘶吼，最終都化作微弱的波動，朝著黑暗深處彙聚。
他循著那股最濃鬱的能量流前行，黑暗漸漸被一絲極淡的紫金色光芒取代。光芒源頭處，隱約可見一道巨大的不知道是人是獸身影。
那道巨大身影靜立在紫金色光芒的核心，周身流淌的灰黑色氣流比祭壇上的濃鬱百倍，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吞噬一切的吸力——沈維衍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反質能量在蠢蠢欲動，仿佛要被那股力量強行剝離軀體。
它的形態介於人與獸之間，上半身生著扭曲的骨刺，下半身卻拖著一條覆蓋著暗紫色鱗片的巨尾，尾尖掃過之處，連黑暗都被碾成齏粉。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頭顱，沒有五官，隻有一張布滿利齒的巨口，口內不斷湧出粘稠的黑霧，那些黑霧落地便化作無數細小的陰影，貪婪地啃噬著周圍的意識碎片。
“這就是……虛無？”沈維衍的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跳動，原胞生命層次的他竟在此刻泛起細微的刺痛——那是源自生命本源的畏懼。這東西散發的不是力量威壓，而是一種“終結”的氣息，仿佛天地萬物在它麵前，都隻有被吞噬同化的命運。
他眼睜睜看著一道比之前金色亡魂更凝實的意識碎片飄向那身影，還未靠近便被巨口湧出的黑霧包裹，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而那身影似乎因此舒展了一下軀體，紫金色光芒愈發明亮，周圍的黑暗都被逼退了幾分。
“它在成長……”沈維衍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背脊泛起寒意。祭壇掠奪的亡魂能量，最終都彙入了這怪物體內，那些倒轉的輪回符文，恐怕就是為了強行扭曲生死法則，給它提供源源不斷的“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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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那怪物仿佛察覺到了活物的氣息，無眼的頭顱緩緩轉向沈維衍的方向。巨口開合間，一道不似任何生靈能發出的低沉轟鳴在黑暗中炸開：“生……命……”
隨著這兩個字落下，周圍的黑暗突然沸騰起來，無數被吞噬的亡魂意識碎片化作怨毒的利爪，從四麵八方抓向沈維衍。它們不再是無序的漂浮物，而是被這怪物操控的武器，帶著同歸於儘的瘋狂。
沈維衍猛地催發反質能量，暗紫色光暈如盾牌般展開，與那些意識利爪碰撞在一起。每一次接觸都伴隨著劇烈的能量湮滅，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意識在瘋狂侵蝕自己的精神屏障，那些破碎的記憶、絕望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來。
“不能硬拚。”他咬著牙後撤，同時將輪回之力凝聚成線，試圖牽引周圍的黑暗形成屏障。但這舉動仿佛激怒了那怪物，巨尾猛地一甩，一道紫金色的光柱破空而來，所過之處，沈維衍布下的輪回之力屏障如紙糊般破碎。
千鈞一發之際，沈維衍側身避開光柱，卻見光柱落在遠處的黑暗中，竟硬生生撕開一道裂隙，裂隙中流淌出比這怪物氣息更古老的混沌之氣。
“……漏洞……”沈維衍腦中靈光一閃。這怪物雖強，卻似乎還未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它的攻擊會撕裂這片空間的壁壘。
他不再後退，反而迎著那些意識利爪衝向前方，同時將反質能量與輪回之力擰成一股螺旋，朝著那怪物的巨口送去。這不是攻擊，而是以反質能量的湮滅特性，強行引爆了一小片被怪物黑霧包裹的意識碎片。
“轟！”
劇烈的能量爆鳴在巨口前炸開，雖然沒能傷到那怪物，卻暫時阻斷了黑霧的湧出。趁著這瞬間的間隙，沈維衍轉身衝向剛才被光柱撕開的裂隙，身形化作一道暗紫色流光，險之又險地鑽入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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