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血骨老怪一族的巢穴之外,周遭彌漫著壓抑又詭異的氣息,那是先前激戰後殘留的餘威——空氣裡似還凝著未散的殺戾,地麵溝壑中隱有暗紅痕跡,連風拂過都帶著滯澀的沉鬱。
玉鱗一族的老祖,亦是花嬋的族長,這位已臻零維奇點境的強者,眼簾微眯。他那雙看透虛妄的眼,仿佛能穿透眼前繚繞的殘霧與隱晦禁製,直抵事物本源。他鼻翼輕翕,細辨著空氣中遊絲般的氣息,片刻後,語氣篤定:“我感覺到了,血渡河那邊……有異況。”
身旁諸位強者聞聲,目光齊刷刷投向他所指的方向,神色各有不同:有的眉峰微蹙,滿是疑惑;有的則斂了神色,眼底隱隱浮起憂色。於他們這等站在修煉之巔的人物而言,細微異常往往藏著驚變的苗頭。玉鱗老祖的感知何等敏銳,他既點明血渡河有異,便絕非無端猜測。
“我也察覺到了。”影蚊一族的老祖眉頭緊鎖,眼神裡帶著思索接話,“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血骨老怪這巢穴對我們修為的壓製,已然散了——如今咱們該能發揮出九成實力。”
話音剛落,旁側一位其他族群的強者連忙點頭附和:“確是如此!這變化絕非偶然,定與血骨老怪的異動脫不了乾係。”
玉鱗老祖緩緩頷首,目光投向血渡河的方向,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沉吟:“嗯,看來這次血渡河之行,咱們的弟子或許能有些收獲。血骨老怪在此經營多年,又借著血渡河布下諸多陰謀,河底說不定……是咱們動了他什麼要緊的根基。”
同一時刻,血渡河畔已是另一番景象。
隨著血骨族生靈徹底覆滅,沒了力量維係的血渡河,正劇烈地崩解。河中原本翻湧的暗紅河水像被投了烈火,瘋狂沸騰、冒泡,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下去,露出斑駁的河底。一道道猙獰的巨縫在河底蔓延,周遭空間更是晃得厲害,不時有虛空碎片帶著尖銳的呼嘯墜落,險象環生。
見此情景,眾人皆知此地不可久留,紛紛朝著外圍急撤。沈維衍身為流熒一族的帶隊者,也迅速整合族人,有條不紊地帶領他們撤離。
這場激戰中,流熒一族並非毫無損失——有幾位族人在與血骨族生靈的對抗中殞命,但相較於其他族群,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待眾人儘數撤離血渡河這片險地,先前為對抗血骨族而緊密團結的隊伍,也漸漸散了。各族重新聚攏起自己的人,恢複了最初的狀態,不再像戰時那般抱團行動。就如同一開始那樣,玉鱗一族在花嬋的帶領下,正有條不紊地集合族人,清點人數,確認傷亡情況。各族皆是如此,各自散去,回歸到了相對正常的秩序之中。
隨著眾人陸續回到外圍,“血骨族誕生之地血池已被覆滅”的消息,也像長了翅膀似的,在各族間飛快傳開。各族得知這一消息後,反應都極為強烈,難掩激動與振奮。
當這消息輾轉傳到血骨老怪巢穴之外時,守在此地的各族族老們聽聞後,更是激動得難以自已。血骨老怪向來以吞噬生靈、殘害各族修士為樂,長久以來,不知讓多少族群活在恐懼與惶惶不安之中,如今他的根基被破,怎不令人振奮?
既然已知血骨老怪沒了庇護的力量,眾人再無顧忌——以玉鱗一族為首,諸多零維境強者當機立斷,徑直朝著血骨老怪的巢穴殺了進去。
血骨老怪麵對眾多零維奇點境強者的圍殺,枯瘦的身軀在氣浪中搖搖欲墜,卻偏梗著脖頸不肯低頭。
“一群趁人之危的鼠輩!”他嘶吼著,枯爪猛地拍向胸口,霎時間,殘餘的輪回血煞從他骨縫裡狂湧而出,化作漫天血影撲向眾人,“老夫便是拚了這身殘軀,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血影撞上諸位強者的護體,發出刺啦的灼燒聲,卻終究難敵眾家合力——玉鱗老祖指尖凝出一道瑩白規則,快如閃電般穿透血影,直逼他心口。影蚊老祖則引動周遭暗影,化作無數細針,封鎖了他所有退路。
麵對如此之多零維奇點境強者的圍殺,再加上各族對血骨老怪積怨已久,這場對決幾乎沒費太多波折——眾人合力之下,血骨老怪那點困獸之鬥的餘威轉瞬便被湮滅,連帶著他最後的巢穴也被一並鏟平,徹底斷了根。
消息傳出去時,各族修士幾乎是奔走相告。說起來,血骨老怪本就不是什麼能讓人心生敬畏的角色,不過是靠著自己老巢能削弱修為才囂張了這些年,如今被徹底剿除,眾人心裡更多的是鬆快——總算除掉了這顆毒瘤,往後不必再提心吊膽,倒也算不上多值得唏噓的事。
而這血渡河一戰,沈維衍、枯澤和花嬋的帶隊表現,自然也成了各族熱議的焦點。
沈維衍臨危時沉著,將流熒一族的族人護得妥當,損失壓到了最小,那份穩當讓不少族老點頭。
枯澤行事果決,衝鋒時總在前列,沒含糊過,硬生生在血骨族陣中撕開好幾道口子,悍勇得很。
花嬋更不必說,玉鱗一族本就人多,她既能把族中子弟的調度安排得明明白白,又能攻防都沒出紕漏,連事後玉鱗老祖看她的眼神裡,都多了幾分讚許。
不少年輕修士提起他們仨,都帶著些佩服——畢竟這場仗打得凶險,能在亂局裡穩住陣腳還打出樣子,可不是單靠修為就能做到的。
何況這次若不是大家肯放下各族那點零散的嫌隙,真真切切抱成一團,恐怕結局難料——單靠哪一族的力量,彆說鏟平血骨一族,能不能扛住那些雕像攻擊都不好說。
這次能擰成一股繩,沈維衍他們幾個帶隊的肯互通消息是一回事,底下各族修士也肯信彼此,才真把死局盤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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