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出口處接到她,接過她手中的行李,帶著人往外走。
“謝謝,葉嘉淮呢?”應筠問。
“先生在車裡。”
應筠“哦”了一聲,點點頭,那種說不上來的不安感又開始了。
這一次,她知道自己心裡彆扭的點在哪兒。
應筠在心中暗暗批評了自己一下,不能因為他沒有親自來接你,你就患得患失,不要做個太貪心的人。
出機場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
天氣寒冷依舊,用力吸了兩口空氣,應筠的鼻頭就紅了。
她將半張臉埋首到圍巾裡去,抬眸看向天邊,暖色調餘暉看得人心頭暖洋洋的。
她不知道這半個月來北城的天氣如何,總之今天是個極好的天氣。
她有點浪漫主義地想,真好啊,天公作美,為我們的再相逢。
應筠遠遠地就看見那輛熟悉的車身了,她的腳步越發輕快起來。
應筠指了下車身的一側,明知道隔那麼遠葉嘉淮什麼都不會聽見,但還是悄聲問:“他是坐在這邊嗎?”
“是的。”
應筠小跑到車邊,站在葉嘉淮所坐的那一側,並沒立刻拉開車門。
車窗貼了單向膜,從外往裡看是一片茫然,但從裡往外卻能瞧見所有的風景。
她弓下身,將額頭貼上那片冰冷,用力哈了口氣,伸出指尖,在玻璃上的一小片白霧中,畫了顆很規整的愛心,然後填滿。
很幼稚的行為,明明白白地闡述了她真切的愛意。
“哢噠”一聲,門開了。
應筠往邊上讓了一步,給予車門打開的空間。
門縫裡,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嗓音帶笑:“還不進來,也不怕凍著。”
那雙眉眼清朗依舊,帶著寵溺看向她,鼻腔裡,霎時充填滿他身上好聞的香味。
車門關上,應筠窩進他的懷裡,手掌探進開敞的大衣裡,環住他的腰,冰冷的掌心找到了熱源,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安然地吐出一口氣,說:“我回來啦,葉嘉淮,你想過我沒有。”
葉嘉淮攬著她的肩膀,嗅著她發絲的清香,連日來的煩悶得到了片刻的安撫,可轉瞬,又化作更為深濃的欲念,燥熱,不滿……
他平淡地“嗯”了一聲,說:“很想。”
應筠抬起眼去看他,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她覺得不對勁了。
為什麼呢?
應筠認真地去思考,很快得出結論——這和她預想中的重逢截然不同。
他既沒有好好地抱她,也沒有好好地親她,就連說“很想”都像是在處理公務般平靜無瀾。
這一切致使她似火般的滿腔愛意找不到承接對象,她像是在演一出隻有她自己動情的獨角戲。
應筠抬起手,去輕觸他的眉心,她擔憂地問:“葉嘉淮,你……很累嗎?”
葉嘉淮握住她冰冷的指尖,包到手心裡,安撫性地勾了勾唇,問:“還好,怎麼了?”
應筠嘟了一下嘴,說:“感覺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有一瞬,胸口的壓抑著的不悅感幾乎要噴湧而出。
但他仍舊不動聲色,像一隻蟄伏的野獸,靜默地等待著暗夜的到來。
有些話,還沒到要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