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獵手,而是淪為了祭品。
可既然已然知曉這是一個局,那便不再是無計可施的局。
他緩緩收起殘片,將其貼身藏好。影紗依舊披在身上,匿形虛界陣也未撤去。他不能冒任何一絲風險,哪怕隻是起身的動作,也必須確保不驚動任何潛在的監視。
井底的積水靜止如鏡。
就在他準備閉目調息,等待子時來臨之際,水麵忽然泛起微微漣漪。
這並非因為滴水,也不是由於震動。
而是倒影發生了變化。
殘碑的影子依舊清晰可見,可就在那一瞬,它的輪廓似乎被某種無形之力拉長、扭曲,竟在水中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形剪影——呈現背對視角,長發垂落,右手抬起,似在指向某個方向。
張鳴的呼吸並未改變,心跳依舊平穩。
但他的右手已悄然移向腰間,指尖觸碰到一枚冰火雙紋玉符的邊緣。
那枚玉符,是他在進入血影閣之前,以自身精血封入的最後底牌。若三日之內毫無音訊,焚符便可召喚係統護李碧蓮周全。而此刻,它靜靜地躺在他手中,紋路微微發燙,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異常。
水麵的倒影僅僅持續了一瞬,便恢複了如常。
係統界麵毫無波動,既無預警,也無提示。
可他心裡清楚,剛才那一幕,絕非幻覺。
有人在暗中窺視。
或者說,有某種未知的存在,早已在一旁注視著他。
他緩緩閉眼,識海中再次開啟【模擬推演】。
這一次,推演的目標不再是殘片,而是整個局勢。
推演速度極快,畫麵不斷閃回:廢廟、交易會、殘碑、血符、井底、倒影……所有線索被重新串聯起來。當他將“倒影出現時間”與“影紗啟用時刻”進行比對時,係統終於跳出一條異常數據:
【檢測到0.3秒異常空間漣漪,頻率不屬於當前位麵已知任何神識探測手段。】
他猛地睜眼,眸光銳利如刃。
這件影紗,究竟曾屬於誰?
為何在啟用的瞬間,會引來超越係統感知的窺視?
他沒有答案。
但他明白,從這一刻起,他不僅要防備張智仁所設的陷阱,更要時刻警惕那雙隱藏在規則之外的眼睛。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
他盤膝而坐,呼吸逐漸放緩,靈力在經脈中悄然流轉,修複著最後一絲裂痕。影紗如霧般緊密貼合著肌膚,匿形虛界陣靜靜運轉,連心跳聲都被屏蔽在力場之內。
子時雖尚未到來,但他已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那道裂痕仍未完全愈合,血珠凝成一點猩紅,懸而未落,仿佛一顆即將墜落的星辰。
他凝視著那點猩紅,忽然將指尖輕輕劃過玉符表麵。
冰火雙紋微微亮起,一縷極其細微的能量絲線自符中逸出,纏繞上他的指尖。
這是他與係統之間的最後連接。
也是他在這場棋局中,唯一能夠掌控的變數。
井底寂靜無聲。
水麵倒映著井口上方的一角夜空,烏雲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半輪慘白的月亮。
張鳴緩緩站起身來,動作輕如落葉。
他的身影在影紗的籠罩下徹底模糊,匿形虛界陣隨身而動,連呼吸都仿佛融入了空氣之中。
他朝著井口走去。
腳步尚未落下,井壁忽然微光一閃——那道他刻下的血陣,竟自行激活了一瞬,符文逆向流轉,指向井外的某處。
他停下腳步。
低頭看向掌心。
血珠終於墜落,砸在殘片上,墨跡如活物般再度延展,顯現出一行此前從未出現過的小字:
“你來,便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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