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求嗤笑一聲。
“什麼成全不成全的,我為什麼要成全他們呢?”
蕭安樂看他跟自己抬杠,乾脆不閉嘴不說了。
“隨便你,你這個樣子就是已經做好選擇了是嗎?
做好了告訴我一聲。
我還沒忘記我收的是誰的錢,替誰辦的事。
不過我也不是那種助紂為虐的人。
我隻能告訴你,一切皆有注定。”
何應求嗤笑一聲。
你又不是老和尚跟我說這些佛法做什麼?
我隻要達到我的目的,我要我娘回來,我要我娘醒過來。
他是我娘,如今這般,難道不是背叛嗎?”
蕭樂覺得這個話題他們可以好好聊聊。
“背叛這兩個字,是哪個先生教你這麼用的?
你爹難道不是先背叛的你娘?”
何應求紅著眼嘴硬道:
“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我爹也隻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不對,或者說那根本就不是錯誤,天下男子哪個不是這般?”
蕭安樂:“你彆忘了你是誰,從誰的肚子裡爬出來的?
你彆忘了你爹把你和你娘趕到莊子上,是給誰陪著你?
她那是她願意的嗎?
你問問她如今還有沒有八年前的記憶?
你以為這是普通的離魂?”
蕭安樂發現自己不適合吵架,怎麼吵著吵著還吵偏了?
“等一下我們剛才說的是什麼?
男子三妻四妾就行,女子就不行是吧?
憑什麼呀?
憑什麼這天下就要男子說了算?
感情都是相互的,夫妻,夫妻,一個夫,一個妻才能組成夫妻。
再多幾個那就是三妻四妾,那就不叫夫妻。
君若無情我便休,我覺得你娘做的沒錯,就算她現在恢複記憶了,我都讚成她不要和你那渣爹在一起。
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珍惜如今眼前的人,至少在這裡她是幸福的,不是嗎?
為什麼還要回到那個火坑?
你自己在火坑裡,你就想讓所有人都在火坑裡嗎?
怎麼,自己淋過雨,你就要撕了所有人的傘?”
何應求被氣的雙目通紅,眼淚在眼中打轉,委屈的怒吼。
“對!
我就是要撕了所有人的傘!
憑什麼隻有我淋雨,憑什麼大家在一個屋簷下,淋雨的人隻有我,隻有我?!
我要撕了他們所有人的傘!
我不好過,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彆想好過!”
他怒吼著衝到蕭安樂身前,抓住蕭安樂的肩膀晃著怒吼。
“讓她醒來,你讓她醒來!
我也是她的兒子,我才是她的兒子,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承受這一切?
為什麼?!
你告訴我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蕭安樂看他終於發泄出來,歎口氣。
“哪裡有為什麼,不過是因為太苦了,你能說你娘當初不是深愛著你爹嗎?
可是她得到了什麼呢?
生下你才一個月就被趕到莊子上,而他心愛的男人,僅憑彆人的一句話,一點手腳,就認定你是個野種。
認定她和彆的男人有染,她的深情算什麼,她拚命生下你又算什麼?
這些都敵不過彆的女人一滴淚,你娘難道不傷心嗎?
你隻想你自己,你隻想你自己的日子怎麼難過,你怎麼沒有想過你娘呢?
她所承受的並不比你少,世人的誤解,世人的白眼,心愛之人的唾棄,這些種種她都要一個人承受。
我這一百兩收的還真是便宜,竟然還要負責對你做心理疏導。
總之你要知道,離魂之症或許隻是因為一個契機,當時你娘可能是磕破了頭,然後昏迷。
這才導致的離魂證發作,這證狀是你娘的魂魄離開體內。
又因為什麼契機到了這位婦人體內。
這個王嬸子肯定是已經死了的,她的魂魄應該去了地府,但是她的執念是她的丈夫和兒子。
所以執念成魄,你娘的魂又聚在她體內,這就形成了新的三魂七魄。
我不知道這麼說你能不能聽懂,反正就是八年前這女子才生完孩子,然後撒手人寰。
但她心念剛出生的兒子和心愛的丈夫,所以在鬼差勾了她的魂的時候。
她的體內又生出了新的七魄。
而正常人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
出現這種情況肯定是不正常的,不正常的前提下就是她身上有一樣東西,能凝魂聚魄。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我解釋的夠清楚了吧?
你要想讓你娘的魂,重新回到你娘的體內,隻要找到她身上的那樣東西,將其打碎就行。
不出所料,應該是一枚玉佩。
一百兩給我,明天一早咱們分道揚鑣,我的活乾到這裡,就差不多已經算是乾完了,決定權在你。
知道我為什麼沒讓老和尚過來嗎?”
何應求沉默,
“嗤,你不就是怕他過來,直接將我娘的玉佩摔碎,讓我娘的魂重回體內。
我反倒覺得那樣更好,省得讓我做決定。
蕭姑娘,你覺得你這個法子好嗎?
你是不用為難,可為難的卻是我。
你今天帶我來這裡,給我看這一家子溫馨的樣子,怎麼個意思?
想讓我不破壞,這溫馨的一家三口的幸福嗎?
可是這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你有沒有為我想過?”
蕭安樂歎口氣,繼續伸手。
“給錢!”
火何應求被她氣的咬牙切齒,從袖子裡拿出一百兩,抬手想要狠狠的狠狠的摔在她身上發泄一番。
可落下的時候卻是輕輕的,似乎是無力一般。
隨即轉過身,抬手抹掉落下的眼淚。
“不用等明天早上,你走吧,我知道你想走沒人能的攔得住你。”
蕭安樂低頭將那一百兩折好,收進荷包中。
看著他的背影張張嘴。
“那我真走了?”
何應求身體一僵,隨即轉過身怒瞪著她。
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是那種氣鼓鼓的瞪著蕭安樂。
“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不能再等等嗎?”
蕭安樂攤手
“等什麼?
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何應求捂著心口咳嗽兩聲,感覺早晚要被蕭安樂給氣死。
“等明天我送你回去,這大晚上的你回去要是遇到壞人,我可沒辦法跟你父母交代!”
蕭安樂故意逗他呢,說了明天走,怎麼可能會這會兒就走。
“鬼看到我都要怕,更不要說是人了。
遇到壞人,我比他們更興奮,我怎麼會怕他們麼?”
何應求不說話了,蕭安樂還的確是有這個能耐。
“可,那這也大晚上了,咱們用的是兄妹的名義過來,那回頭的就剩我一個人你哪去了?被我吃了呀,人家不得懷疑我啊?
“噗嗤!”
蕭安樂忍不住笑出聲,這位的性格真是彆扭的很。
“好了好了,我也不可能真的大晚上的走,不過是說說而已,誰讓你給我故意來氣我的。”
何應求啞然。
“咱倆到底是誰氣誰?
分明是你在氣我。”
蕭安樂挑眉。
“行了行了,互相氣總行了吧?
趕緊睡你的覺吧!”
何應求真是服了。
“你覺得我能睡得著嗎?”
蕭安樂乾脆往那小板子上一躺。
“那你睡不著,那我可睡了!”
何應求:“你還真放心我。”
“我不是放心你,我是放心她。”
蕭安樂說著打個響指,她的小床邊多出了一紅衣女鬼,正是秦舒苒。
秦初染出來後伸個懶腰。
“剛睡醒就把我叫出來,怎麼有活乾嗎?”
蕭安樂:
“你今晚的活是守夜,省的某些人被我的美色迷惑,對我圖謀不軌。”
這話真把何應求給氣笑了。
“我承認你長得是很美,可我還不至於做出那種趁人之危的事,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蕭安樂對他笑笑。
“逗你玩兒呢,你現在是個傷心人,我總不至於把你當成登徒子,當然你要是的話也可以逝世。
要不然回頭我幫你想想法子,看看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能讓你和你娘團聚,又能讓她們一家人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我喜歡這個詞兒!”
蕭安樂:“人都喜歡有利於自己的東西,我可以理解。”
何應求覺得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和自己拌嘴來緩解氣氛。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麵。”
蕭安樂:……?
“你可能是有什麼錯覺,算了,不跟你說了,睡覺。”
第二天早上,二人都是被雞鳴叫醒。
院子裡的小祁安歡快的跑著,時不時發出咯咯笑的逗弄著小兔子。
看到他們起來,高興的跑到他們二人麵前,仰著頭打招呼。
“蕭哥哥蕭姐姐你們醒了啊!
你們快來看我的兔子,它好像要生小兔子了呢!
我爹說搞不好就這兩天生。
你們要不要在我家多住幾天,等他生了小兔子正好給你們帶回去。”
蕭安樂轉頭看向何應求,對小祁安道:
“這個你得問這位大哥哥,我說話可不好用,我都是聽他的。”
蕭安樂轉頭看向何應求,何應求看她一眼嘴角抽了抽。
“哦,你都聽我的呢?
那我要你今天在這裡再住一晚上,你樂意嗎?”
蕭安樂眯眼給他一個危險的眼神。
他看蕭安樂這樣子,趕緊輕咳一聲。
“你姐姐是閨閣女子,不能在外留宿太久,我倒是可以在這住兩天,等著小兔子生兔崽子後帶回去,就是怕打擾到你們。”